“哈……”终于听到薛平平出声了,只不过是一声冷笑。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听薛平平接着说道:“解……螃蟹……你此生前世不过是阳澄湖一蟹妖,再前世不过一狗妖,再前世不过一牛妖!虽说吾嗜食美味,喜食螃蟹狗肉牛肉,但与你前生三世俱有缘相会,并不曾伤害于你,且见你自悟修行,化人不易,还曾指点于你,你终得转世再入人道!如今你对吾不感恩戴德倒也罢了,怎敢来我这仙人弟子指鹿为马?还敢诬我为妖?莫非你贪恋红尘繁华,被尘世污浊糊了你的狗眼?本来看你三百年修炼不易,仙家亦以仁义为道,不作恶之妖亦为天地大道演化之生灵,我有意放过你,如今你倒是抢着来找死,呵呵,我亦可成全你!”
众人一惊,急忙又将目光转向那解真人,用力眨着眼睛,心说这解真人……才是个妖怪?看他双眼眼球凸出,当真有点像是螃蟹眼珠一般,莫非真的是个螃蟹精?
那解真人面色一寒,发出一阵怪啸,随即喝道:“好了个伶牙利齿的妖孽!竟然反诬我为妖精!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致绝路不悔改!”双手掐动法诀,口中念念有词,“三十三天,诸天神只,察天观地,搜妖驭魔,除恶务尽!天雷地火,仙剑神兵,诸法神通,天命之命,镇压邪祟,不得容情! 急急如律令!”咒语含罢,法力突显,罡风大起,拂动其道衣法袍,当真如施展绝大神通的仙人一般。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心说名闻遐迩的灵清观观主,大名鼎鼎的解真人,怎么会是个妖精转世呢?何况……还是个螃蟹精……前世是个狗妖……前前世是个牛妖……这当真是匪夷所思!
众人再看那薛平平仍然半睁半闭着眼睛,面色平静,似乎仍处于失去神魂的状态中。但随即便不见他张口,却听到从他身上发出令人胆寒的声音:“蟹道人,你是真的忘却了前世!不要说你破不了我师父给我加持的护体仙法,便是你破了又能怎样?仍然伤不得我一根毫毛!”
解真人一愣,眼睛眨了眨,紧接着问道:“你师父……给你加持了护体仙法?敢问尊师是哪位仙尊?”
薛平平仍然面无表情,声音也不知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呵呵……我师父……你前世为牛时,曾为我师一日坐骑!因此得我师父指点,方才能修得一点道法,三生三世过后便能转为人世修得真法!不想你今为人,却忘了我师教诲,来与我为难!呵呵……我师父……”他的声音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众人急忙瞪大了眼睛,凝神细听,便听他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师父……乃是地仙之祖、万寿山五庄观观主……镇元子!师父遣我入世历练红尘,赐我仙法护体,有敢为难我者,必遭天谴!蟹道人,你如今可想起来了么?”
解真人一怔,可随即便反应过来,他不相信这孩子所说的一切,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自己岂不真成了牛妖狗妖螃蟹精了吗?若传了出去,那自己还有何面目面对世人?无论如何也要将这小混账镇压!想到此处,便催动全身法力,聚往双眼,直视对方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妖孽!休得胡言乱语!什么镇元子?古往今来何曾听说过有这么一位仙尊!且看我神通法术!”说罢又念出一段咒语来,“……*\u0026…^\u0026%¥#@*\u0026#$……天灵灵地灵灵,十万天兵收妖精!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妖精妖精快现形!”双手掐诀,朝前猛推,口中又喷出一口血雾。那血雾朝薛平平全身笼罩,蓦然闪起一道亮光,竟然起了大团火焰,将薛平平裹住。
应诚急忙上前一步,厉声喝道:“真人……不许伤他……”
但他呼吸的声音已经晚了,薛平平身上被那团火焰笼罩住,嘭的一声轻响,火焰炸开。解真人又厉声大喝,脚踏八卦,手抱太极,蓦然又朝前推出,似乎又起了一阵罡风,将那些火花刮散。再看那薛平平,浑身上下竟然毫无损伤,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火焰烧灼的痕迹。
众人心里俱是一紧,心说这解真人法术当真是厉害,那幼童最多不过十来岁,但似乎更不简单。因为直到此时,都是那解真人在施法,而那孩子虽然已经开口说话,但并未有任何反击的举动。而且现在看来,他神魂出壳,肉身仍处于混沌之态。
众人不禁更加惊愕,莫非这孩子师父给他加持的护体仙法,真的无法破解?那解真人会不会遭到反噬……甚至天谴?
再看这时候的解真人似乎拼命一般,眼睛血红,眼珠凸起,面色涨紫,全身法衣再次鼓起罡风。这次罡风大做,似乎连薛平平都影响到了,只见他直挺挺的身躯上,衣袂飘动,就连桌案上的纸张也给吹走了好几张。众人心说……难道这便是……高人斗法?还是解真人要破解这孩子师父给他加持的护体仙法?不知他二人法力孰强孰弱,不过应该很快就能分出高低胜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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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念未毕,便听薛平平那冰冷至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仙法护体!妖令禁行!万寿真仙,镇元护我!妖精找死!呸!”
解真人哇呀怪叫一声,张口喷出一口血雾,仰身便朝后摔倒。原本悬停在半空中的那柄法剑,也迅急落下,扑的一声,刺进那解真人的双腿之间的木地板上,在他胯间嗡嗡晃动起来。
众人更是大吃一惊,再看那薛平平,似乎精力用完,或者是神魂回壳,又闭上了眼睛,缓缓坐下,又趴在桌案上睡去。似乎就连睡姿都跟之前一模一样,如果单看他那姿势,这大殿之内好像根本就没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
解真人一众徒弟,更是惊骇莫名,一群人木雕泥塑般愣了一阵,为首的大师兄方才清醒过来,急忙上前,趴到师父身边,小心翼翼地呼唤道:“师……师父……师父……”
但他们的这位师父解真人,却始终不与应答,看来是在全力施展法术时,实力不济,遭受到了那个孩子的反击,自身反到遭受重创,昏迷过去。
另一位徒弟上前,看了看仍然直直的竖在师父胯间的法剑,眼睛急速眨了眨,只觉得口干舌燥,心里惊骇不已,急忙定定心神,咽了咽喉咙,小声提醒道:“大……大师兄……血……血!师父……好像……好像受伤了……”
那大师兄一愣,随即看去,果然师父胯下原本玄色的裤子,被法剑插入之处,已经被血染成暗红色,心里一动……莫非师父那里……被自己的法剑……一念及此,心中呯的巨震起来,扭头看一眼趴在桌案上的薛平平,更加惊骇。
此时那被这突然遭到反杀逆袭场景惊呆的应诚,这才清醒过来,急忙上前,看了看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解真人,又伸手在他鼻孔下探了探,发现仍有呼吸,方才松了一口气;转头看了看他胯下,估计死不了,但也活不利索了!毕竟子孙根断了,哪个男人也活不好。别说出家人不在乎那东西,或许人家更加看重呢。
应诚一念及此,突然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说不定他就要大笑一场了!终于看到一个不是内侍的男人被阄了,还是自己的剑阄的自己,这是不是自作自受,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