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到这里,薛平平用力一敲那茶盏,呯——当啷的一声,竟然将那只茶盏敲的碎裂开来,他依然不管不顾的唱出最后一句:“……请叫我——郭大仙儿……”
唱完后,薛平平又不慌不忙的朝大家团团作揖,微微一笑:“请叫我郭……”一语未完,突然想到,他正竭力想与郭威清宁夫妻划清界线呢,这一句郭大仙儿,岂不是让他们认为自己是终于承认了郭威夫妻为父母了?急忙改口,“哎……请叫我小神仙……”
不过这些少男少女听完他的歌,虽然俱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却未多想,只是仍然沉浸在那俏皮活泼、舒缓优美的曲调之中;倒是郭贵礼眼神微微一凛,有些紧张的盯着薛平平仔细观察起来。
赵匡胤咽咽喉咙,看着薛平平,许久方才问道:“平哥儿,你……你……你这歌里……唱的到底是真是假啊?”
薛平平笑道:“信者真不信则假!”随后将小手一甩,背在身后,悠悠达达地走到已经又牵到演武场正中的战马前,低头查看着那战马,看样子是已经喂过食水,恢复过来了。又低头朝其四蹄看了一下,四蹄皆有马蹄铁,眨眨眼睛道:“原来咱们早就有了马蹄铁了啊!”
郭贵礼跟在后面,听薛平平说话奇怪,便答道:“马蹄铁?也不是什么稀罕物,怎么会没有呢?没有马蹄铁,汉唐铁骑怎么能打得胡人举族依附、归化称臣?”
薛平平笑道:“我听人说,这马蹄铁是从西边传来的,还说咱们马鞍也是从那边传来的。”
郭贵礼笑道:“不知你是听哪些不学无术之辈在那胡说八道!胡人懂个屁!他们连铁都没有几两,能打几把刀就觉得能到处抢劫了,哪还有铁往马蹄子上用?唯有咱们中原,才有那么多铁,才舍得往死里用!要不然当初汉兵、唐兵,凭什么一人能打胡人好几个?凭的就是铁多!”见薛平平颇有震惊之色,又有些得意的说道,“我是以前随阿郞从军,听他说过的。咱们中原钢铁多,既有的用也舍得用,马蹄铁不说了,铁盔铁甲、钢铁兵器,应有尽有;胡人连开矿都不懂,更不懂炼铁炼钢,便是有一点钢铁也是想方设法、千方百计的从咱们这儿弄回去的!”
薛平平觉得郭贵礼说的虽然不一定是事实,但以情理而言,却是极有可能的。他正在思索,却听郭贵礼轻轻劝说道:“平哥儿,你这马也骑了,也和人比试过武艺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薛平平连连摇头:“回去……不回去!我才练多大一会儿……”话还未说完,便听郭贵礼怪异的看着他轻轻问道:“那要是太晚了,咱们还回你先前那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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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平平一听,便突然醒悟过来,他好不容易才算是从这里搬了出去,这要是再搬回来,那不是功亏一篑了吗?急忙又摇头道:“好好,我听你的,咱们回去!这就回去!”说罢转身就走。
郭贵礼倒有点措手不及了,急忙跟在后面喊道:“平哥儿……不急……不急的……”
薛平平心道:我这来了这么长时间,都没见到那位,要是再耽搁一会儿,她来了怎么办?还是乘她没来赶快溜吧!头也不回的便朝院中停着马车那里跑去。
郭贵礼停下脚步,看着薛平平背影有些哭笑不得,叹息一声又摇摇头,转身看向李静姝、张琳她们,招手喊道:“你们是留在这里,还是一块过去?”
连翘、苏叶急忙提着裙摆小跑着过来,跟着薛平平上了马车。李静姝和张琳互视一眼,便默默也往马车这边走来。
郭贵礼看着他们摇摇头,也招呼着随从,上马的上马,上车的上车,随后便从西院门鱼贯而出。
他们离开还不到一柱香时间,便见清宁带着随身丫环,匆匆忙忙地走来,见只有张琼等人,便问道:“平哥儿他们呢?”
一群少年急忙上前施礼,然后规规矩矩的站好。张琼恭恭敬敬地答道:“回婶婶:平哥儿他们……才走没多大一会儿。贵礼叔说让平哥儿回那边小院,平哥儿什么也没说就上了马车。”
清宁朝他摆摆手,向西院院门看了一眼,脸色有些寒冷,心里骂道:“这个小混账,看来是在躲着我呢!难道你还能躲一辈子不成?再说你就是溜回那边,我就不能去了?”
薛平平乘坐着马车,按来时道路返回。他趴在车窗边朝外观看着。车外路上,行人匆匆,两边房屋鳞次栉比,高低不平。约摸走了小半路程,马车忽然停下,就听窗外郭贵礼低沉的声音问道:“平哥儿,前边有两个道士拦路,非得要你出来见他们才肯让开。”
薛平平一抹额头,便知道郭贵礼说的是哪两个道士了,心说那两个道士倒成了狗皮膏药了,沾上还就摆脱不了的怎么?
李静姝看他难受样,冷笑道:“你自己招来的,谁让你们当初骗人呢!”薛平平瞪着她道:“你怎么知道我骗人了?人家两个走遍天下,颇有修行的老道士,还不如你个小姑娘看得透?”李静姝被问得顿口无言,张口结舌地看着他,眼睛眨呀眨的,最后才气哼哼的将脸儿一扭道:“我就是知道我就是知道……”
薛平平道:“你就是知道……你就是知道……你知道个锤子!”想起当初初相见时,她报名尹锤,自己问她喊锤子兄弟,不觉噗嗤笑了出来。
张琳左看看右瞅瞅,不知他们俩在说什么。李静姝妩媚的小脸蛋儿不觉羞红,狠狠瞪了薛平平一眼,正要反驳,却见张琳看了过来,急忙做了个不许他说出来的威胁眼色,方才扭过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