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平根本没有什么可忌讳的,直接上前一步说道:“殿下虽然说的轻松惬意,但其中过程可十分蹊跷!她在禅房中小憩,却被一段莫名其妙的诵经声给引诱出去,随后便独自一人走出了这大相国寺;其间无人发现,无人阻拦;殿下在寺外,又遭到恶人诱拐,几乎被恶人给拐走,幸好遇到了我们!还请这位……应少监好好查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应诚见一个年仅十来岁、丰神如玉的少年在他面前侃侃而谈,脸色顿时就严肃起来,上下打量着薛平平,警惕地问道:“你是……”
薛平平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从容答道:“我就是那个除夕那天来此解谜的薛平平!因与殿下相约今天于此相见,将谜底彻底解开,故此来本寺赴约。我在来大相国寺的途中与殿下相遇,正巧遇到那些恶人在追殿下。”他转身一指郭荣等人,“幸好有他们相助,方得脱险!”
郭荣见应诚目光转向他们,便上前一步,抱拳一礼,自报姓名:“郭荣,受朝廷荫庇为仁勇校尉,家父枢密院院判、兵部侍郎、忠武将军郭公。”
应诚眼中一道亮光闪过,点点头道:“原来是郭文仲长子,此事还要多谢郭仁勇!我听说过你,世家子弟中,你是第一个上进好学的!”又转向薛平平,带着狐疑的神色问道:“我听说你是郭院判幼子,你怎么报名用的还是先前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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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荣一听,也转看着薛平平。薛平平朝四下瞅了一眼,轻描淡写地答道:“这事说来话长,不过……在这院子里,可是合适的说话所在?”心里却提高了警惕,暗自寻思,看来自己的事对于那位皇帝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或许还有人在自己身边监视呢!这个“太监”既然这么说,大概也通晓了自己的底细。
应诚点点头道:“那就请进这禅房中一叙!”说罢便伸出手来做出相请的姿势。
薛平平也谦让一下:“少监年长,请!”他见这内侍彬彬有礼,相貌清秀,谈吐十分简洁,声音虽然有些柔媚中夹杂着尖细,但还算中听,至少比后世那些描写太监的段子要强上不知多少倍去,稍微一寻思便明白那些描述是怎么回事儿了。
那些描述宦官的笔记、文章,无一不是文人所写,他们与皇帝的党羽奴仆内侍宦官这一群体,是天然相对立的,不可能在自己的文章中说阄宦的好话。而皇帝、后妃在选用那些宦官时,当然也不可能找个会恶心自己的相貌极丑的,自然会挑选一些自己看得顺眼的,说话办事机灵得体的,那些相貌好又有一定才华的宦官自会脱颖而出。至于说那些“望之不似人形、听之不似人声、观之不近人情”之类的段子中描述的太监,都跟阴间的恶鬼差不多了,哪个皇帝后妃敢用?就是敢用就不怕白天恶心自己、夜里做恶梦?比如刘瑾、魏忠贤、安德海、李莲英等人,真按那些文人描述,都不像个正常人了,那明代的正德皇帝、天启皇帝会用?那清代的慈禧会用?明显是胡编乱造,或者是那些被遣出宫的年老太监,那些写段子的文人才能见到。至于服侍皇帝及其后妃的,那些得宠的太监,平时连宫门都很少出,他们是见不到的。
应诚见郭荣也要跟着进去,眉头一皱便抬手阻拦道:“郭仁勇,请留步!”
郭荣看一眼跟薛平平,据理力争道:“少监,小子幼弟身上伤势未愈,性子又有些顽劣,家母曾严令郭荣寸步不离,还请少监海涵。”
应诚摇摇头道:“仁勇多虑了!有我应诚在此,即使那些作怪之辈来了,也无能为力,更伤害不了令弟!”
对方虽然是皇帝亲信、内侍省少监,但郭荣并未被吓住,轻轻笑了一笑说道:“少监,幼弟先前受伤,可是武德司麾下官兵下的手!”
应诚一怔,见对方并不买账,自然有些不悦,眉峰紧了紧,朝四下扫视一下,仍然摇头:“还请仁勇放心!这里自有我从宫中带来的得体之人护持,如果信不过,那天下也就无人可信了!”见郭荣还在坚持,便摆摆手道,“仁勇可在这房外稍等。”随即又朝那几个官兵摆摆手道:“你们且出去护卫,不许再掉以轻心!否则我这一关过了,齐王那边也饶不了你们!”
那几个官兵本来就绷着一颗心,犹如头上悬着利刃一般,此时一听应诚此言,自是大喜过望,急忙行礼表态,随后急忙退出小院,在外面布置护卫、巡查。
薛平平见郭荣脸上仍有忧色,知他是担心自己,便走过去轻轻说道:“哥哥不必担心,我自己对于皇帝来说,还有大用,他怎么也不会让我再出什么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