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城门官

尹翠这时候反倒有些安心了,只是看着那清宁心中好生奇怪,看他们这般模样,那郭威怀中抱着的薛平平似乎跟他们亲生儿子一般,便想起他们在破庙中说的那句话,有宏愿未成,是要寻一个小宝宝,莫非他们要寻找的小宝宝就是这个薛平平?可随即又有些惊愕地想道,这怎么可能?这薛平平虽然年龄不大与她相若,可怎么说也算不得什么小宝宝了吧?

几人静下心来,耐心等待。果然又稍过了一会儿,城楼上亮起两盏风灯,中间一人扶着女墙,探出头来朝下问道:“可有关防凭证?”

郭威朝上答道:“有官凭也有陛下谕旨!”

楼上答道:“请将凭证放入吊篮内!”随着话音,城楼上慢慢吊下一只小吊篮来。郭威朝清宁示意,清宁便从随身包袱内掏出一个油布包,放进吊篮,郭威看着小包袱说道:“将那点银钱放上。”清宁立即醒悟,急忙将包袱中一小包银钱压在官防上,郭威点点头又朝上喊道:“好了,吊上去罢!”

那城楼上军兵将吊篮缓缓吊了上去,过了一会儿,城楼上那军官方才大声说道:“原来是院判相公,下官失礼了。请问有几人?”

枢密院设判官一职,天下府州亦有判官,但那些判官与这位枢密院判官相比,品级更低,分量自然要轻得多,为示敬意,那军官自然要尊称“院判”,而不是低层官员称呼府州判官的尊称“大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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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威回答说两大两小四个人,随后城楼上便垂下两只大吊篮来。郭威抱着薛平平便上了一只吊篮;清宁扶着他进了吊篮,随后也拉着尹翠进了另一只吊篮,郭威这才朝城上喊一声“好了”,城楼上有绞盘,随即将两只大吊篮缓慢而又稳稳当当地吊了上去。

原来这就是夜晚城门关闭后,进城的方法。如果真的城门一关,谁都不准进出,若真的有什么六百里急报、八百里急报之类的军国大事,非得给耽误了不可。

郭威清宁等人上了城墙,吊篮周围几个官兵急忙上前,搀的搀扶的扶。那军官恭恭敬敬地行礼后,将四人请到城楼中,稍微审视下清平几人,心里虽然奇怪这四人的衣着打扮,却也能确定下来郭威身份。

同在京师,郭威亦算得上是该管他们这些军中武官的枢密院和兵部的高层,而且他最初是在兵部任职,职掌军籍,更是对军队中的各级军官有着极大的影响。

虽说现如今兵权往枢密院转移,兵部几已成只挂着虚名的衙门,枢密院才是军队的最高管理部门,可在朝廷中,宰相们却往往兼着知枢密院事与兵部尚书两个职事。所以这军官对郭威报称三衔也不奇怪,他从得官、晋升的所有手续都需至兵部、枢密院办理,是曾远远地见过现在当面相对的枢密院院判、兵部侍郎本人的,当然能确定是本人无疑,便将郭威的关防凭证和那小包银钱双手递上,恭恭敬敬地说道:“院判相公,还请恕罪,下官有眼不识泰山,让相公在风雪中冻了许久,也不敢让相公破费……”他并未将责任推脱给手下,而是极为光棍儿地担当起来。

郭威虽是兵部侍郎、枢密院院判,品级为正四品上的朝官,但也只是相对于这些基层官员来说如天人一般,其实在朝廷中他虽然已算得上是高层,却也是才挤进那高层的最下层,许多朝臣还将他视为中层官员,离着能尊称一声相公的朝廷重臣们不说还差着十万八千里,但也有着很大的一段距离;不过他也不是不知道这些基层军兵的品性,毕竟他也是从一介小兵一步步爬上来的,也没打算多为难这些军兵,便接过官防,看着面前这位身材高大、面相英武、却已显三分老相的军官轻轻说道:“你忠于职守又何罪之有?依本官看来,这大风雪天又是除夕,你还清醒明白的很,并未吃酒醉倒,一听禀报便立即到达,倒是很勤勉称职的呢!”

那军官急忙答道:“谢相公夸奖,下官愧不敢当。”便喊人快去烧热茶来,“这风雪贼大,相公是否喝杯热茶汤?和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