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好像漫天云朵被风卷烂,分散飘下,缥缈寂静、纷纷繁繁,铺了满路。整个世界都是纯白的。
岑欢走在风雪寂寂的宫道上,任纯白的冰晶打在脸上,却浑然不觉严寒。
她抬头看天,雪落无声。
她长舒口气,万般故事、易水人去……她闭着眼睛,眼前仿佛出现了广阔无垠的草地,一抹犹比白雪的颜色策马而来,向她伸手——
“……陪你余生长对酒、策马啸西风……”
元芜的话语始终回荡在她的耳边,她不禁勾唇微笑,伸手去接缓缓飘落的雪晶。
雪落人间,情丝万种,她久经风霜、兜兜转转终于也要过上寻常日子了……
一阵轻微的踩雪声忽然出现,岑欢警惕的收了手,看向声音的来源。
一个宫人打扮的女子出现了,微微垂着头,轻声说道:“姑娘,我家主子有请。”
岑欢警惕道:“你家主子?”
宫女没有回答,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这更加让岑欢有了一丝不安,便开口拒道:“我与宫中之人没有交集,日后更加不会有。你回去吧!”
她说的决绝,转身便要离开。
那宫女急了,趁她回头的瞬间,手中突然多了只细竹筒,放在唇边,只一吹,一根极细的针瞬间就刺进了岑欢的后颈。
岑欢本就虚着,一招不慎又被算计了,身子便瘫软了下来,跪倒在地。还在强撑着,一只麻袋便套在了她的头上。宫墙角便走出来一双云锦团绣、繁花簇簇的绣鞋。
……
元芜和元彤儿一同等在宫门外。自从景元帝驾崩后,他们二人甚至失去了进宫的权利。
雪色苍茫,万物渐渐都陷入了沉寂当中。
岑欢进去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了,天色愈晚,等的元彤儿越来越焦躁不安起来。一会儿看看天色,一会儿朝着宫门内看去,期盼能在融融雪色当中探到岑欢的一丝身影,但始终徒劳。
元芜坐在轮椅上,虽不至于像元彤儿那般一会儿探头瞧瞧这儿,一会儿瞧瞧那儿,寂沉的脸却也一样的不显轻松。
他虽答应了岑欢,信她、等她。可他不确信,元若是否会像岑欢笃定的那般,因为岑欢现在的模样放过她,更加不确信岑欢只身在宫中的安全。
眼见天色越来越晚,若不是如今腿脚不便、他甚至动了要闯进宫的想法。
元彤儿终于等不住了,急道:“怎么还不出来?不会是……”
她心中越发的不安起来,但担心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仿佛说出来都十分的不吉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