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而易见,元彤儿此次怕是要清理门户了!
元彤儿却没有顺着主仆的话题继续说下去,而是依旧说了衣服,好像他们至始至终都只是谈论的衣服罢了。
“衣服就是身份的象征。”
元彤儿说道。
犹记她初来乍到之时,身上不过是一件素色的衣衫。甚至从上京出逃的时候,几天都不得换件衣裳。
后来,随着她身份的转变,身上的衣衫也越来越华贵起来。
可是就在不久前,她身陷囹圄之时,身上衣衫被扒去、头上华丽富贵的珠钗也所剩无几,她穿着并不合身的囚衣被关在牢笼之时,她才突然注意到。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习惯了软罗细纱的衣袍、习惯了精致细腻的食物,而如今再入牢狱,却是十分的不适应了。
“你知道,我在天牢时,穿着破旧的囚衣,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吗?”
元彤儿继续问道。
她惯会如此折磨人心。
尺郭轻扯笑意,试图将脸上的慌张掩盖过去,本就诡异的脸便越发显得僵硬了。
元彤儿道:“我在想,若是我还能活着出去,我再也不要穿那样的破衣、吃那样的破食!”
她一句一顿,句句都在提醒尺郭,就是因为他、她才身陷囹圄差点魂归。句句便都像是敲在尺郭心底的一记猛锤。
“我父亲本该是尊贵的黄金城城主,只因心善轻信他人,最终落得被故友屠了城灭了家的下场。
我也本该是尊贵的主子,却只因一时的心善、一时的失忆,便被人如此踩脚下欺凌,尺郭你说……”
她忽的走了下来,抬起了尺郭那张早已僵住的脸。浅色的瞳子寒光熠熠,挺直的脊背在华服的裹挟下似锋芒毕露。
“……是我做错了吗?”
她声音极轻、音调极稳,像是虚心询问,却任谁都知道她的意图。
尺郭顿了顿,天生僵硬的脸上慢慢浮现了一丝慌乱。
“属下知错……还望主子恕罪!”
他缓缓说道。
“错?你错了吗?”
元彤儿继续问道。
见尺郭点头,她摇了摇头。
“不,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