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帝登时发了怒,他第一次叫了曲白鱼“骊洲世子”。
大殿之上寂静无声,众人解释噤若寒蝉。
景元帝虽将曲白鱼质于上京,却从未在明面上承认过自己的猜忌。但此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他拿骊洲警告了曲白鱼。
元彤儿握着利剑的手好像一瞬间有了力气,她死……她活!
她使出了全部的力气,奋力刺了过去,利剑冲破衣衫的禁锢刺进了皮肉,却又被胸腔前的肋骨生生挡住。她的手却因惯性滑向了剑刃,登时血流如注。
元彤儿却没有松手,猩红的眼睛里溢满了眼泪。
“是他们要逼我杀你!”
她吼了出来。
“柳欢”怔怔看着她,眼睛里死寂一片,嘴角不住的吐着汩汩的黑血。她疼到微张嘴巴,血窟窿似的嘴巴里,赫然没有舌头!
有人不想要她说话!
元彤儿惊的连忙缩了手,却被一张大手再次握住。
她根本来不及反应,手中的利剑便轻巧的捅进了“柳欢”的胸腔里。
景元帝紧紧握着她的手,看着气绝身亡的“柳欢”,沉重的声音再次在元彤儿耳边响起。
“这是父皇教你的第一课——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不仁!孤的公主也要比世间其他的男儿更强才是!”
景元帝松开了手,元彤儿便似一片无主的落叶瘫坐了下来。
曲白鱼连忙跟了过来,握住了她微微颤着的双手。
“柳欢”被抬了下去,她身下的血迹长长的伸进了殿外的夜色里。
冬雷又打了几轮,元彤儿侧目看向了一直看戏的元夜和元月儿兄妹。
时明时暗的光打在他们的脸上,神色各异。
“逆贼柳欢已然伏法,昌乐有功。”
景元帝的声音将他们的神思拉回。
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景元帝看向了依旧有些失魂的元彤儿,继续道:“瑞安的眼睛是随了她已故的母妃,你们不知道罢了。
今日,她手刃逆贼,也当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