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杂乱的脚步声中,门外的人这才散了个干净。
一声长叹自奚瑶身后响起,云宴揉了揉太阳穴,早已死去的神魂被这些人吵嚷了半日,竟诡异地感觉有些头痛。
“等底舱那些人身上的蛊虫都解了,咱哥几个换个地方吧。”
他提议道,“不坐这艘飞舟了,破事儿忒多。”
奚瑶对此深以为然,闻言便利索地同意下来,“那跟舟长说一声,让他在下一个城池停一下,等下了飞舟,我们另外再看看怎么去灵犀城。”
云宴懒洋洋地点点头,“现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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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是一副急不可耐,马上就想摆脱那些人的模样。
看来他真是被那些人烦得不轻,奚瑶眸中闪过一抹笑意,陡然想起以这位前辈生时在族中的地位,平日里大约是说一不二,无人敢辩驳的。
没曾想,到如今只剩一抹残魂,竟也能体会到“焦头烂额”四字的一天。
夜色隐去,窗外泛起了鱼腹白。
晨光自窗外洒落到木桌上,也在奚瑶的身上,镀上了一抹华光。
她弯了弯唇,便从储物戒中掏了张黄纸出来,将想要在下一个城池落脚的话写了上去,随手将黄纸折成个纸飞机,奚瑶一抬手,又将它从窗边扔了出去。
一抹澄黄从窗边悠悠飞起,晃晃悠悠地遵从着主人的指示,向着要寻之人而去。
屋中寂静,小天狗却猛地跃到桌子上,眨巴着水润的眸子,好奇地盯着她和云宴,“说啊,怎么不说了,你们还没说清楚,破事儿是什么呢?”
“那女的和控蛊的老头,不都已经处理干净了吗?”
狗子不解地嘟着嘴,“还能有什么破事?”
云宴瞥了狗子一眼,伸手就捏了捏它的耳朵,没好气地开口,“你这耳朵长着是干嘛用的,他们吵嚷了半日,你是一句没听啊?”
小天狗急匆匆将耳朵夺回,后退一步,有些赧然,尴尬地轻咳了一声道,“呵呵……他们太吵了,我将听觉屏蔽着小睡了一觉,没听。”
“所以呢……”
狗子眨了眨眼睛,一脸好奇,“他们到底在吵什么东西。”
“让我们出面,将那老头赶下飞舟。”云宴轻描淡写地开口,转过身在桌边拿了盏茶,低头就嗅了嗅。
茶是奚瑶昨日烹煮的,早已凉透,茶香亦散了七八,唯余一点苦涩之气。
他握着茶杯,唇边便凝了个无奈的笑来,“那些人说老头儿居心不良。”
“来往各域的飞舟向来是有自己消息渠道的,各舟主不论是商队还是个人,对心怀叵测之人的容貌理应一清二楚。”
“明知控蛊之人的身份,还私自将他放入飞舟。”
“万死,不能消其罪。”云宴低头又嗅了嗅手中的茶汤,这才轻笑着继续道,“那些人缠了我半日,翻来覆去,左不过就是说要将老头儿诛杀,亦或是赶下飞舟自生自灭。”
“闹了半天,原来是在说些无聊的东西。”
小天狗听了半晌,兴致缺缺地嘀咕了一声,打了个哈欠,它又仰头看了眼云宴,“不过,我觉得那些人说的,好像也没错啊。”
“话没说错,时机与行事方式却不对。”奚瑶嗤笑一声,慢悠悠道,“那老头儿,只怕巴不得离开,不过就是心里舍不得这艘飞舟罢了。”
“这些人也真是蠢……”
“这算怎么回事?”她微一挑眉,冷笑道,“为了霸占了别人的飞舟,连命都不要,替死鬼都心甘情愿地当?”
云宴捏着茶杯微微一笑,能是怎么回事?
向来财帛,动人心呐……
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他目光扫过站在奚瑶身侧,低眉垂眼一声不吭的忌余,眼眸之中倒浮现出一点兴味。
“不错,居然化形了。”
抬手捏了捏小天狗的耳朵,云宴轻笑,“把你比下去了。”
狗子怔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它这是被鄙视了。
“姓云的,你说什么??”它怒喝一声,满身的毛就猛地炸了开来,水润润的眼眸也杀气腾腾地半眯起。
狠狠瞪了一眼云宴,小天狗伸出尖利的爪子就挠了过去。
无奈云宴反应极快,不待它触碰到自己,便化为一道流光,隐进了破妄之中。
没抓到人,小天狗更气了,挥着爪子就不依不饶地冲向了破妄镜,只是还没触到破妄镜身,又被人给提了起来。
“别挠了。”
奚瑶敲了敲它脑袋,“这镜子已经碎得不能再碎了,挠破了我可不会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