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不是简简单单一两句话,便能平复的。
“我的错。”
长久的静默中,云宴站在奚瑶身后,神色歉疚。
他没想到,陆清雅整日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心中居然还会有这么大个过不去的坎?
云宴轻叹了一声,破妄镜从绸布下探出的一角,就随着奚瑶的动作微微一动。
月华般的柔和光辉自那小小一角镜面亮起,恰好落到陆清雅眉心,不过片刻,面容悲戚的青年便阖上了眼眸,安静地陷入了沉睡。
“等他睡醒,就会淡忘掉今日之事。”云宴伸手,将陆清雅扶稳,“需要我将他的记忆封存一部分吗?”
“不用。”奚瑶清楚云宴口中所指的那一部分记忆是什么,默了片刻,才缓缓摇头,“有些事情,好与坏,都不能忘。”
头顶的云层变厚,月色逐渐变得朦胧起来。
一人一魂将陆清雅拉上马车,这才拍了拍已经缓过神来的蝼马,拖着马车继续向前。
车厢本就狭小,又躺了个人高马大的陆清雅,几乎没剩别的空间。
奚瑶干脆就坐到了车厢外面的板子上。
将破妄用绸布仔细地包好,她抬头,瞥了眼身侧神情平淡的云宴,“云前辈,你有恐惧的事情吗?”
云宴倚靠着车门,坐在她身侧,想了想,便轻轻摇了摇头。
人最大的恐惧,不过死之一字。
而他,孤身一人,无所牵绊,也从不惧死。
视线扫过一旁的奚瑶,云宴突然开口,“你呢?”
“你有恐惧的事情吗?”唇角勾起一抹淡笑,云宴感兴趣地开口,“破妄能看破入镜之人心中最隐秘的东西。”
“你,想不想照照?”
入镜之人心中最隐秘的东西?
奚瑶干巴巴地扯了扯嘴角,入镜之人是瑶瑶,魂却是她。
那这照出来的事情,会是什么还真不好说。
“云前辈,你看。”眼角的余光瞥过前方巨大的黑影,奚瑶眼睛一亮,干硬地转移话题,“那是不是魔渊首都,凛原城?”
“是啊……”云宴好整以暇地瞄了她一眼,也懒得戳破。
“是凛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