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再次拣起教导小孩儿的事务,储子意颇有点乐在其中的意思。
一连弄了好几场稀奇古怪的试炼出来,到第三日,阿讹便寻了个由头,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家,且自那以后,竹屋其它几人,便再未见过他的兔子影儿。
沈越倒照旧,只一到天亮便犯咳疾,不然就是恶魂上身,早早跑了。
只可怜陆清雅,跟着玩了几天下来,一张脸都灰了不少。
又一场木头人的游戏结束,奚瑶长长地叹了口气,浑身酸疼地倚靠在古树的树干上,懒懒地不想说话。
“多在这儿歇会儿吧?”陆清雅吸了吸鼻子,瞅了眼天边的晚霞,有些不想回去看沈越那张笑吟吟的脸。
自己的奔劳固然忧愁,但朋友的闲适更令人痛心。
回想起储子意那越来越严苛的游戏规则,和阵中长得越来越寒碜的陶俑,他有些头痛地挠了挠脑袋。
再这么一天天地玩下去,他迟早得疯。
“牙行那边还没有消息吗?”听着陆清雅口中隐隐传来的磨牙声,奚瑶扭头看了他一眼,“要不再催催?”
“也行。”
“这段时间城中空置的屋舍再不好找,也不至于这么久没个消息吧?”陆清雅蹙着眉想了想,忍不住小声抱怨了牙行一声。
从储物袋里掏出张传音符,他想了想,又将符咒塞了回去。
眼珠子滴溜溜地在眼眶里一转,陆清雅清了清嗓子,轻咳了两声,试探着开口,“要不,我明儿亲自去城里催催?”
又一个想跑的。
不过这试炼,原就只是自己的,陆清雅能陪了她好几天,已算是极讲义气了。
奚瑶眨眨眼,十分爽快地点了头,“行,那你去。”
见她如此轻易就答应下来,陆清雅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连跟着她回去的步子,都走得略有些蹒跚。
阿讹家附近本就林木葱郁,再加上储子意这条真龙的存在,便是幻阵破除,整个林子里依旧弥漫着苍茫的白色雾气。
行走在其中,恍若仙境。
凉丝丝的水雾拂过奚瑶鼻尖,不过刹那,又在她颊边消弭。
奚瑶忽然皱起鼻子嗅了嗅,紧接着便好奇地抬眼,若有所思地看向不远处。
歪歪扭扭的两间竹屋,静静地隐在朦胧的雾气中,一丝声响皆无。
“怎么了吗?”
陆清雅瞅见她疑惑的模样,有些迷茫地开口询问。
奚瑶淡淡开口,“好像有血腥气。”
“血腥气?”
陆清雅也皱着鼻子深吸了一口气,沁凉的雾气瞬间盈满鼻腔,涌进肺腑。
摸了摸一瞬间凉下来的胸口,他茫然地瞪大了眼睛,问题便一个接一个地抖了出来,“有血腥气吗?我怎么没闻到?是从屋子里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