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那只是一幅画,感受到的感觉也不过是类似灵视的存在,林漓仍然不太适应这种几乎要溢出的悲伤,像是有一根看不见的线把并不属于自己的情感传输了过来。
应该哭吗?
林漓不太确定,毕竟他早就过了哭闹的年纪,也从来都没有人教会他该露出什么表情,才算得上是得体。
况且自己也没有为尼德霍格哭丧的必要。
即便林漓的血脉往上追溯,确实是属于黑王尼德霍格的分支,他忍不住笑了一声,带了几分欢快。
车厢里,医生正一脸紧张地撑开路明非的眼皮,芬格尔在一旁摩拳擦掌,就等着把路明非抬上担架。
没有事情安排给林漓做,他只好摆弄着桌子上的酒杯,明明是极高度数的烈酒,颜色却是水般的纯粹透明,他细细地端详一番后,一饮而尽。
那幅画,古德里安教授已不再用白色的帆布遮掩,惨白的枝丫像是要爬出相框似的张扬,拽出一抹色彩轻柔地触碰了一下林漓的头顶。
林漓下意识抬起头来,环顾四周,可他的周围什么也没有。
于是他向着记忆里那个并不存在的人,追忆似的喊上一声。
“哥?”
—
“你醒了?”
路明非还没有完全清醒,听到的第一个声音就是林漓的。他听上去好像很开心,背景音乐也有些吵闹,仔细听还能听到一些混杂的欢呼声。
“发生什么事了?”
多少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路明非问道,他记得一声轰鸣的巨响,自己就看到了那个芝加哥火车站的黑发男孩。
“你现在已经是女孩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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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吓得一下子仰了起来,身上盖着的毛毯掉在了地上。他惊慌失措地摸着自己的脸,还是那张熟悉的脸,衣服也还是卡塞尔学院的白色衬衫和墨绿色西服上装,若非考虑到自己的形象,他多半已经把手伸向身下反复确认了。
“我、我就说他会上当……嗝……”
“这个表情、噗……对不起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太好笑了。”
林漓和芬格尔已经快要笑抽了。
路明非一只手拍着椅子,怒吼道,“你们有病啊!”
“和我没有关系,是他想出来的!”
芬格尔率先投了降,举着双手表示都是林漓的错,还故意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副无辜的天真表情。
殊不知,在路明非心里也是同罪,通通绞杀!
路明非气势冲冲地还没来到林漓身边,远远就从他身上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他皱着眉头,问道,“你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