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令仪笑得客套:“令尊递了请帖来,成将军与令尊同朝为官,如此盛情,自是不好推辞的。”
江宜洲听出她语气间的疏离,心中郁闷。
他端起酒杯,一口灌下一大半,忽然道:“你知道么,今日砚山也来了。”
卿令仪瞬间转头,“当真?”
她眸中终于有了些别样的生动神采,江宜洲深深望着,自是欢喜,可一想到这不是为了他,难免又生出几分怅然。
他点一点头,朝底下抬抬下巴,“那就是他的妹妹朝露,你不认得了?”
卿令仪举目,沿着他所指处,见到了那个梳着双髻的女孩儿。
十三四岁的样子,正在很专心地在吃桌上的果盘。
细眉长眼,真与徐砚山如出一辙。不同的是面颊更圆润饱满,显得娇憨可爱。
“还真是朝露,”她颇为感慨,“都长这么大了,不仔细看都认不出来。”
“是我特意让爹娘邀请他们兄妹来的!你是不知道,徐砚山如今了不得,已是太仆少卿,还是陛下亲自册封的。”
卿令仪笑容清浅。
与江宜洲这样出身尊贵的人不同,徐砚山是马奴,他的父亲、爷爷,也都是马奴。
徐砚山说,如何养马、驯马,是镌刻在他骨子里的,他一定要成为全大梁最会养马的人,以此改变命运。
这一定会很艰难。
徐砚山带着妹妹离开左县公府时,卿令仪偷偷在他们的包袱里塞了很多的肉干和银两。
如今看来,徐砚山已经实现了他的夙愿。
他曾说,等他再回来,便可以履行对她的承诺。
卿令仪瞄了一眼江宜洲,希望不要像他一样,什么都不干却跑来骗她。
“要不要叫朝露过来?你们已经许久没说过话了。”江宜洲热切提议。
卿令仪摇了头,“不必了。”
“为何?”
“今日芙蕖宴的目的是什么,你心中应当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