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趁乱逃跑,却被歹人发现,横刀追来。
刀刃迫近之际,卿令仪被人拦腰一把抱起,天旋地转之间血腥味浓重,她靠进温暖的怀抱中,听到强劲规律的心跳声。
她转动脑袋,那歹人已被一剑封喉。
救下她的,正是成炀。
那年他十八岁,保了她安然无虞,左眼上却被刀刃砍伤,鲜血横流。
卿令仪又是害怕,又是愧疚,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成炀随意包扎了伤口,见她哭成这样,未免好笑。
他走过来,捏了下她的脸颊,笑着逗她:“这么感激,长大了嫁给我啊。”
没成想一语成谶。
也不知道娘亲是不是从那时起,对成炀高看一眼呢?
刀疤很深,过去这么些年了,仍是如此醒目骇人,如同重重刻上去一般。
卿令仪看着这疤痕,轻声呢喃:“既是娘亲之意……”
天色渐渐暗了。
婚事忙了一整天,卿令仪早已是又困又累,却不敢睡到床上。
和成炀同床共枕……真是想都不敢想。
好在西面窗下靠墙摆着一张梨花榻,正对着还有松柏木雕花顶箱柜,里边累放着被褥,卿令仪抱了一床下来。
她摘了凤冠之类的繁复装饰,脱去外袍,在榻上睡下,阖了眸,没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卿令仪不知道,她睡熟之后,床上的男人忽然睁开了眼睛。
成炀撑起身,在床上盘腿坐着,似乎正思索着什么。
白色寝衣侧襟松散开了,他没管,露出胸膛的肌肉饱满明晰。
烛光熠熠,被床边挂着的喜庆红绸遮挡,成炀的大半张脸隐没在阴影之中,唯独那双眼睛精准、悍利,如同蛰伏的猛兽一般,望向梨花榻。
许久,他忽地动了,下了床,要去窗前。
他才醒来,没什么力气,走得慢,刚到一半,倏然听到有人敲门。
“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