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袭来,耳边传来风怒和嘶吼,眼前混乱一片,黑影夹杂着猩红晕染了最纯洁的素白。
那三百装备精良的京军即使奋力抵抗,却也抵不过早已习惯恶劣环境的北地匪徒。
见士兵悉数倒下,那些还在抵抗的粮队随从突然失去了信心与希望,有人为求保命,开始主动扔弃手中的武器。然,匪徒没有慈悲怜悯,他们眼中只有杀戮的欢愉和能填饱肚子的粮食。
宋泠乐原打算召集大家不要抵抗,以免白白丢了性命。可在目睹匪徒手起刀落的瞬间,她知道现在只有逃跑才有可能活。
寒冷和疲倦尽数被求生欲压制,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拉着疤儿和银朱,不管一切地朝旁边树林跑去。
可是风雪太大,地面的雪太厚,一切的一切都在阻碍着她们。
难道一直以来的好运气就快用尽了吗?宋泠乐绝望地想着,回头想看疤儿和银朱有没有落下,正好看见一个黑影骑马追来。
大片的雪花如针刺一般被狂风扎进她的眼里,但她却不敢眨一下,生怕一闭一睁之间自己或他们就没了命。
“小心后面!”宋泠乐大叫着转身,想要拉开疤儿他们躲过那狠戾的一击。
然……雪地里隐藏的一截粗木将她绊倒,重重摔下的一刻,她的脸上突然感觉到一点温热,接着马儿的粗喘从她的头顶越过。
殊不知,那时匪徒手中带血的锋利刀刃,离她的后背只有一指不到的距离。
宋泠乐感受到强力的杀意从身后方袭来,她甚至来不及爬起来,顾不上去看疤儿和银朱身下血红属于谁,在匪徒再次逼近举刀要砍向自己的时候,一把扯下脸上的假面,一手举起沈槐序给她的玉牌——
闭眼大声喊道:“我乃前任首辅宋庭生之孙女,还请大侠手下留情!”
耳畔的呼啸声汹涌,不过那想象中的疼痛和冰冷却未显现。
“宋氏?”
头顶上传来一声沙哑的男音,在暴雪中显得格外干枯。
宋泠乐小心翼翼睁开一只眼睛,隔了好久才看清他戴了黑布遮住面容,眉目间的刀疤吐露着凶恶。
“我叫宋泠乐,是宋氏嫡幼女。若大侠饶我们一命,我能保证起义军与宋氏必将尊之为贵客。”她端正自己的衣帽,跪坐于雪地中,张开颤抖地双臂护住身后的两人,身下则是晕染了的粉红一片。
“起义军?呵,老子还正想杀了他们!”匪徒冷笑一声,“我等本在北地活得好好的,就是那些王公贵族争权夺利引起的战乱,才让北地变成如今民不聊生的模样!老子想杀他们千百遍,可不稀罕被这群混蛋尊为什么贵客!”
“管你是不是宋氏,今日大爷我只为口粮!”他说得激动,挥臂就要捅向宋泠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