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双目犀利,爪喙似钩戟,利刀以为翎,冲破长空直直飞向比它还要魁梧健壮的人。

那人身穿铁制战甲,胸前雄鹰的标志不可忽视。战盔下裸露出的眉眼是蔑视生死的傲气,是一种日积月累的霸气。他像是一座大山,又如一颗屹立不灭的大树,就是这么挺拔笔直的站着,也会给人一种强大到不敢随意呼吸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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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东青落入裴鸿山的手臂上,其中一只利爪上有一截汗狄人的军旗。他取下破碎不堪的布条,眺望着远处不堪一击的外族人尸体,心中显现的不是胜利后的喜悦,反而是一种不安。

太弱了。

就像是引诱猛兽的诱饵一般,太容易反而让人觉得有诈。

“将军也察觉到了吧?”说话的是沈槐序,得到宋与时的传书后,他便自荐做了裴鸿山的座上客。

“沈先生之前说过汗狄人在偷偷和我国做粮食与兵器的贸易,可如今看来那些交易并未有什么结果。”裴鸿山从腰间篓子里取了块肉扔给海东青。

沈槐序没有急着去解释,而是拿过侍从递来的一块布包,打开后里面是一枚纯度极高的金块。

“我之前到柔河探查过,发现汗狄人至少在五年前就在和汉人做交易,这是他们的筹码——起初听说汗狄在柔河私下暗通贸易的时候,我就很奇怪,明明是极寒之地物资贫乏,怎么会有能力做贸易?在差点赔上性命时得到了这个东西后,才明白过来。”他说。

裴鸿山接过金块掂了掂,紧锁眉头不悦道:“所以依先生的意思,这次只是汗狄人的误敌之策?”

“将军英明,正是如此。”沈槐序面向被硝烟与血色玷污的雪原,平静地说,“不知将军是否记得那夜晚辈遭遇追杀,幸得铁骑营赶来解救,而被击杀殆尽的那些人就是汗狄人培养的死士。他们早已精通汉语,也有了精进的武器,今日一战只是为了混淆视听,让将军及战士产生轻敌之心,好以借机取胜。”

裴鸿山沉默良久,他其实已经相信了沈槐序说的话,只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中立于纷争、醉心策算的观月书院会主动帮自己。

“不知沈先生与宋家长子适合关系?”想起那晚宋源然心急如焚的模样,他不禁问道。

“源然乃晚辈在此世间唯一至交好友。”沈槐序眺望者远方,看似在回答,有像是在自言自语。

“既然如此,之后还请沈先生指点一二。”那句话让裴鸿山想起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便没有再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