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思淼有些拿不准,只沉声道:
“她是真的想打听点什么,还是仅仅出于好奇?”
对朱思淼来说,如果这个曹娘子真的是当年在戎狄王庭卧底的细作,如今又埋伏在汴京城,暗中搜捕着戎狄人,那么她就极有可能是那个绑架自己的人。
但倘若她只是一个寻常妇人,只是郑家旺的邻居,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你们有没有查清楚,这个女人是什么出身?家里还有谁?”
“听说是从长安逃到这来的,家中有个丈夫,病得一塌糊涂,连风都吹不得,素日里常戴着帷帽。”
忽然,朱思淼的脑中闪过了那日在道观里的场景。那个美丽的女人,搀扶着一个身体羸弱、戴着帷帽的男人。
他终于想起来在哪见过画像上的女人了。
“原来是她……”
朱思淼倒背着手,盯着那画像喃喃道:
“那日我便觉得这个女人躲闪得有些刻意,只是当时我心中有心事,没有留意她。”
那心腹见状,连忙抬袖抱拳道:
“既如此,属下再去仔细摸排一遍,想办法看看她们的右大臂,有没有疤痕。”
从朱思淼被神秘女人绑架那日至今,连一个月都不到,那个女人右臂上的伤痕应该不可能完全恢复好。
朱思淼的手落在曹静和的画像上,微眯着眼睛说:
“重点去盯这个女人。”
三日后的一个清晨,一群看上去像街头小混混的地痞流氓出现在曹静和的铺子附近。这几个小混混看着都十分面生,不像是本地人,倒像是近几日才出现在街上的。
这些小混混见到漂亮女人就吹口哨,横行霸道,欺软怕硬,巡逻的城防局官兵一出现,他们就迅速东逃西窜开了。
除了这几个小混混,还有一个卖鱼的和一个卖烤红薯的小摊贩也在曹静和的铺子附近摆起了摊子。
曹静和很快就明白了,她这是被人盯上了,但她此时能做的只有以不变应万变,照常卖她的米糕,照常在铺子里记账。当然,她也在暗暗观察着那几个生面孔,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这日街上人来人往正热闹,曹静和照例站在店里,她穿着一件月白色薄袄,挽着寻常妇人的发髻,头上插着一支银钗,钗头是两朵银制的桃花,花瓣上还镶嵌着粉色的珠子,珠子的质地虽不怎么样,但远远瞧去竟像是真的在鬓角簪了两朵鲜花似的。
这样的一身春色,谁见了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那几个面生的地痞流氓在店铺门口吹了几声口哨,见曹静和并不搭理,竟大步流星地迈进了店里。
曹静和记账的手一顿,抬眼一瞧,几个小混混已满脸坏笑地出现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