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如玥脸色变了变,宁妙仪竟然要给萧奕承守陵,她倒是鹣鲽情深,让萧景羲以后如何面对天下万民。
她现在恨极了恋爱脑,他们的世界里爱情就是全部,根本不会考虑子女父母的感受。
宁妙仪借着如此盛大的宴会,逼着萧景羲成全自己的情意。
她半点没有顾忌母子情分,更没有替萧景羲考虑过半点,今日百官汇聚一堂,萧景羲进退维艰,同意,也是不孝,不同意也是不孝。
往后千秋万代的历史中,无论萧景羲做出怎样的政绩,哪怕是一统天下,走向共和,都无法洗掉身上牢牢刻下的“不孝”二字。
没有人会记得他的功绩,只会记得他是个不孝的皇帝,逼着亲生母亲自请守陵,即使这个要求本就是宁妙仪自己提出来的。
宁妙仪,好狠的心啊。
唐如玥站起身,纤细素白的手轻轻落在萧景羲的肩膀上,安抚他即将崩溃的情绪。
目光牢牢锁定宁棠柏,一字一句地问道:“宁妙仪不止是宁家的幼女,还是大夏的皇后,皇帝的生母太后!”
宁棠柏垂着头,不敢直视唐如玥审视的目光,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太皇太后明鉴,臣妹入宫十余年,为皇家养儿育女,管理后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臣妹对先皇情深义重,若非如此,宁家的女儿也并非一定要入宫。”
“放肆!”
唐如玥端起手边的茶杯,用力摔在地上,溅起的茶水带着黄绿色的茶叶,氲湿了宁棠柏的朝服。
萧景羲连忙站起身,轻轻拍打她的后背,担忧地看着她胸口剧烈的起伏,气得指尖颤动。
眼眸中的惊惧感染了唐如玥,她摸了摸皇帝的脸庞,眼圈泛红,一滴晶莹的泪珠从脸颊滑落。
她声音颤抖地说:“皇上背负天下,何人背负皇上,哀家的羲儿啊……”
萧景羲嘴唇颤抖,“祖母,祖母别难过,孙儿无妨,孙儿是长孙,是弟弟妹妹们的长兄,孙儿能为咱们遮风挡雨,不会任人欺凌。”
唐如玥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她捏着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看着宁棠柏,神色凛然不威而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