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李怀节这一番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敲山震虎一般的敲打,彻底让谢春来失去了和他对抗的心气儿。
谢春来看了一眼放在茶几上的那张烫手的公函,放弃了再回去把它拿走的打算。
上面寥寥的几句话,连标点符号他都能背得下来,拿不拿吧。
本来,把这张纸拿在自己手里,以后也可以向别人解释,这个查“关联关系”的要求,是他李怀节提出来的,我只是执行的工具人而已。
多少还可以给自己减轻点压力。
但现在,因为自己的讨价还价,不但拱手交出了在这件事情上的主动权,还要承李怀节不和他计较的人情。
所以,这张纸它拿不得了!
谢春来很憋屈地离开了李怀节的办公室,出了一号楼,向组织部所在的二号楼走去。
初冬的午后,太阳有些昏沉,落叶凋零,这让谢春来的心境分外萧索。
从大学毕业回到东平市的雄心壮志,到困在前山镇六年不得寸进的迷茫和无助,再到彻底黑化后的飞黄腾达,这十六年的坎坷官路历历在目。
回头来再看看现在身不由己的处境,谢春来不由得悲从中来,轻声吟诵着“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的名句。
李怀节站在窗前,看着谢春来落寞的背影穿过二号楼的月亮门,这才拨通了刘书记的电话,准备向他汇报岳湘县长的新动向。
刘书记正和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费春云在一起,等在省委组织部的会客室里。
他和费春云一起来省委组织部是跑编制的,费春云兼着市委编制办主任。
费春云正和刘书记聊着李怀节上任那天,秘书长杨长兴的搞笑表现呢,就听见他的手机响了。
“这个小李经不住唠叨!”刘连山朝费春云摆了摆手机,笑着解释道,“他的电话!”
说完,他按下了接听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