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复存在的,是指他人留下的痕迹吗?”
说起来,七海确实没有提到过是否需要添置物品之类的话题……他很在意这件事?
七海建人走向琉璃的脚步顿了顿,金绿色的眸子无奈的低垂,轻声回答:“我没这个意思。”
他不觉得琉璃的生活需要他人的干涉,也不认为将琉璃染上其他颜色就可以证明他属于什么……七海建人只是——
“我曾听闻您有离开某地就清理掉自己存在痕迹的习惯。”
甚至包括他的医务室、他居住的街道、他短暂停留的某个房间。
想起琉璃刚刚说起死亡时近乎虚无的存在感,七海建人坐到另一侧的沙发上,透过茶几的反光观察着那个捧着茶杯的纤细手掌,平静地阐述着。
“……我偶尔会思考,给您这里的钥匙,会不会是给您添了不必要的麻烦。”
七海建人其实不知道琉璃为什么会常来。
最初,他只是嫌弃了一下琉璃学习情感的方式太过极端,让琉璃轻松一些去面对人类应有的生理反应;而后,是琉璃闲来无事的拜访和询问,以及关于实验和情感问题上的讨论和闲聊;再后来,七海建人习惯于给琉璃改善屋内的环境,也逐渐开始准备了越来越多的备用物品用于琉璃的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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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果某一天琉璃不再来……
七海建人看着琉璃放下的一次性杯子,有些倦怠的躺进了沙发靠背里,难得的学着琉璃的样子将整个人蜷起。
如果有一天琉璃不再来,这里也不会有缺了一人的痕迹存在。
家具品牌、颜色偏好、布局习惯,所有的一切,都是七海建人独立置办的私人风格。
琉璃未曾干涉、不想干涉、也从不在意。
“呵呵……原来你们是这么看我的。”
与其说是怕给他添麻烦,倒不如说是希望他留下痕迹,但又不想看到他清理存在的痕迹吧……
看了一眼身上大一号的家居服,琉璃歪头想了想,转身走进七海建人的卧室,换回来时的衣服,拍了拍屋主的肩膀,冷淡地说:“我没觉得我有问题。”
他没有义务给他人提供安全感。
“……是,我明白。”
知晓琉璃这是打算离开,七海建人合上眼睛,轻声说。
“路上小心,家入先生。”
回应七海建人的,只有一声不太明显锁扣响声。
七海建人站起身,熟练的把所有的一次性用品放入到垃圾桶中,不出意外的在书房看到被翻阅的文件已经规整的放回原处,备用的家居服也已经叠放整齐的放在了衣篓,甚至只穿至客厅的客用拖鞋,也被妥善收至了玄关。
他从不因他人改变自己。
即便听到了明显的暗示和引导,即便是隐晦的想要他继续停留……只要不表现出明显的渴望,他就不会主动满足你。
……七海建人不想用自己的渴望困住他。
一个成熟的社会人应当遵循基础的社交礼仪,不要问出不符合自己身份的话语,不要越界干涉他人的私生活,也不该、不能、不以非所属的身份自居。
七海建人沉静的继续着他习以为常的生活。
工作、居酒屋、住所。
工作、居酒屋、住所。
……三点一线。
七海建人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看到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