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怀仇恨...自从皇祖母薨逝之后,父亲便被扔来着蛮荒之地,纵然父亲心怀大义,不想扰了先帝在时的和平,又怎么能让我也平心静气的接受这不公平的一切呢?”宁容璋忽然勾唇一笑,一双黑目紧紧盯着太祖皇帝的牌位。
“他是皇帝,却也忘了当初是谁扶了他的凌云志,宠妾灭妻,让我的皇祖母,父亲都忧郁而终。”
少年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要证明,他不差。是太祖皇帝被蒙了心,丧了神智。
可偏偏又将这半枚虎符交到先长佑王的手中,似是冥冥之中的胁迫一般,告诉先长佑王和他的后代,皇室血脉,理应如此。
纪梦舒蹲下身子,将半枚暖热了的虎符放在他的手心当中,“当然,现在这半枚虎符既然在王爷的手中,那扭转乾坤,自然也无人能阻挡王爷...而王爷,也不必良心难安。”
从来都不怎么显山露水的女子微微一笑,看着那长明灯下明明灭灭的烛光,道,“这虎符,王爷可还觉得有另外一层意思?若是皇帝昏庸无道,舞华公主和先长佑王便可利用此虎符,拨乱反正。”
是了。他的父亲曾和他提起过舞华公主,二人虽然不是一母同生,可关系算的上亲密。
如若不然,舞华公主也不可能在临死之前,将这半枚虎符托付到他的手中。
这么说,好似一切都顺理成章了起来。
纪梦舒支开了窗子,冷风一吹,祠堂之内烛光闪烁。宁容璋偏头出神的看着那折射过来的并不刺眼的日光,面上的酒意被冷风吹去了大半。
故人已去,该怎么想怎么做,都是活着的人该想的事。
卫徵等在外头,没上前,祠堂门“吱呀”一声打开的时候,卫徵和阿三皆抬头看过去,心中暗暗佩服,这纪姑娘就是纪姑娘,处事通透,也能将心灰意冷的人给劝回来。
他年少的想法,想要努力证明自己,无非就是想要得到所有人的夸赞。他幼年时,父亲尚在,只是身子不大好罢了。时常教导他习武练字,幼年的练武师父都是从疆场上退回来的老将,他小小年纪手上就磨出了一层茧子。
犹记得年少手心内的水泡被磨破,血水混着脓液淌下来,疼的厉害。
向来慈爱的父亲却那样的严厉,“不能哭,我宁家的子孙,没有孬种。”
而后这么多年,就算手上的茧子一层层的破又一层层的长,他都没有哭过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