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戚来了很多,张记对于亲戚疏远,只对舅舅家里亲近。
张家人似乎骨子里流着坏血,越是亲近的宗亲越是憋着坏,背地里不停使坏,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记得小时候,张芸开三轮车卖西瓜。一天夜里开车撞死一头猪,邻居在劝和,只有本家使坏,一直撺掇邻居要钱。
最终,张芸花了800元买了一只死猪。
舅舅家不一样,农忙忙完自家事后,总是来张家村帮忙收割小麦砍玉米。没有收割机的农忙季节,庄稼人起早贪黑的收割庄稼。
忙起来的时候顾不上吃饭,这也是张记怀疑他长不高的原因,从小到大,一直没有吃过饱饭。
饥饿伴随着张记整个青春,打从张记记事,记忆最深刻的是饥饿感,每天吃不饱的饥饿感。
床边坐一会,张记出门见张芸迎着娘家人进门,张华跟在身后,身边跟着穿一身红衣服的袁玉。
张芸带着娘家人进屋喝茶,张华和袁玉一起挂风铃。
风铃是袁玉叠的小星星,搭配买的塑料水果,苹果、橙子、香蕉、草莓。风铃挂在门中央的屋檐下,风起时,几个小铃铛发出清脆声。
挂好风铃,袁玉进屋坐了一会,然后和娘家人一起回去。张芸送到门前,一直等到车转弯消失才回家。
张梁子不知从什么地方出来,浑身酒气,踉踉跄跄的走进卧室。完全看不到院子里鄙视的眼神,眼神像一阵无声风,随着张梁子关上门消散。
张记从不对张梁子抱有幻想,哪怕是一丝幻想。醉酒、争吵、打架,是家里常态,而这一切始作俑者是张梁子。
这是张记记忆中最深刻的第二件事,也是张记想要逃离家的原因。一刻也不想在这种环境下呆着,尤其是看见张梁子。
张记难以理解一个男人为什么会是这样子,每天以酒为命,不是喝醉就是在喝醉的路上。家里有任何事,都指望不上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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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芸习惯张梁子的无能,作为一家之主的无能,作为丈夫的无能,作为一个男人的无能。张梁子将张芸逼成一家之主,逼成支撑家里的顶梁柱。
这也是很多农村家庭范本,男人无能,女人撑起一个家。
张记改变不了家庭现状,而且这不是钱可以解决的事,尤其是张梁子,有钱反而会让他变本加厉的喝酒。
想着给张芸的三万,张记确定钱花在张华的婚礼中。
张华没有钱,虽然一直打工,却没有攒下钱来。不知道他将钱花到哪里,工资到手时,已剩下不多。
“响”吹起来,吃完饭没事干的农村人聚集在临时搭建的舞台下,看着红白喜事才有的“响”。甚至十里八村的人,也会过来听“响”。
夜晚是吵闹忙碌的一夜,凌晨时分,人群散去。
张记和表兄弟挤在一起,一米二的床挤着三个人。没有洗的脚,散发着一股味道。
早上六点,张芸叫醒张记,让张记起床到院子里帮忙装东西。
迎亲需要的东西又多又杂,张记对着条子数着,确保每一样都没落下。
亲戚陆续的来,张芸带着张记招待,一桌一桌安排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