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宋远山没有一点老板的样子,带着杨思远和亮亮出去玩,他们沿着桃花河岸一路向前,此时的桃花河水如温顺的女人,在静静的流淌,不紧不慢的,水底不多的水草,被河水梳理的非常顺滑!
亮亮不时的捡起地上的瓦片,抛向河里打着水漂,杨思远也捡了几片,女孩子力气小,总是打不远,最多打出一个两个,而亮亮一打就是一串,有时能打十几个,农村的孩子,没什么玩的,也就是这种小游戏拿手,杨思远是满脸的不服气。
她又找了几块薄一点的互片,让亮亮教她,亮亮做着行,但要讲起来,还真的说不清楚,宋远山看着杨思远,眼里满是怜爱。
这个打水漂他小时候也玩过,记得他家后面有个很大的鱼塘,河水清澈,那时候没有自来水,一般人家里也没井,全村人都吃这个塘里的水,条件好一点的人家把水担回家,放在水缸里,拿一块明矾在水里搅,不一会便会有很多絮状物产生,农村人说那些絮状物就是水里肉眼看不到的脏东西,但大多数人家用不起明矾,水担到家里就吃,他们放学后口渴,拿着水瓢淘起来就喝,也没生过病!
全村人吃里面的水,当然就有人管,夏天不许到里面游泳,不许往水里打水漂,不许游泳好管,但不许打水漂还真的管不了,孩子就喜欢玩这个,放学后,几个人在水塘边站成一排,向水里打水漂,看谁打得多,打得远,以至于河边的瓦片都被打光了!
宋远山记得,他打水漂找不到瓦片,把自家鸡舍上的几块小瓦砸碎了拿去打水漂,被老爸死打一顿,宋远山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回想着自己那再也回不去的童年,感觉日子真的不经过,转眼自己已经四十出头,而女儿也十五六岁了,和自己一般高!
他看着杨思远那着急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就说道,思远,过来,叔叔教你。
杨思远不可思议的看着宋远山,她有点怀疑,这样的大老板怎么会玩这个?就问道:“宋叔叔,你也会打水漂?”
宋远山说:“这可是叔叔最拿手的游戏,不信,你看!”
说着捡起一块瓦片,一弯身,瓦片在手里飘了出去,瓦片着水后马上又飘起,由于力道大,速度很快,亮亮数着,1.2.3.……一真数到十五个,瓦片才慢悠悠的落入水中!
亮亮和杨思远的眼里充满崇拜的神情,亮亮也不敢得瑟!
宋远山告诉杨思远,打水漂光用力不行,主要还是尽量的沉下身子,降低打出去的瓦片和水面的高度差,力道要大!杨思远按照宋远山教的方法,试了几个,还真的打了出来!宋远山接着说:“打水漂和选材也有关系,尽量选比较薄的而且边上带有狐形的瓦片,如果能找到一面略略凸起的更好,略微凸起的一面要朝下!也就是和水接触的那面!”杨思远和亮亮看着宋远山,没想到简单的打水漂能有这么多道道!
宋远山看着两个孩子,口气轻松的说:“无论做什么事,都是要借助很多条件,我们要在这些条件中选择最好的,最有用的条件来帮助自己,会把事情做得更好!现在你们还小,不懂这些,将来长大了,就知道了!”
杨久红见宋远山把女儿带出去玩,她坐在明月的办公室,一直心神不宁,好像自己丢失了什么似的,明月看出杨久红的担心,就说道:“姐,没事的,宋老板那么细心的人,肯定会照顾好两个孩子的!”
其实杨久红并不是担心女儿的安全,而是觉得自己独自抚养了女儿十五年,现在突然插进一个人来,对女儿好,而且这个人又是孩的爸爸,她有点紧张,更主要的是女儿对这个在她成长的过程中,没有半点付出的人并不反感!
宋远山是下午四点多钟带两个孩子回来的,两个孩子很明显表现出玩得很开心,他回来后和明月告辞,明月说:“宋总,吃过晚饭再走呗!”宋远山说:“今天本来打算吃过晚饭再走的,刚刚接到秘书的电话,一个重要的客户路过海东市,想见见,所以我得回去,晚上请客户吃个饭!”
明月见宋远山有重要的事,也没挽留,倒是两个孩子,和宋远山依依不舍,让明月和杨久红没想到的是,宋远山笑着对两个孩子说:“你们放心,我回去见过客户后,明天再来带你俩到市里玩!”杨思远和亮亮高兴的跳了起来!
桃花山的夜晚宁静而安详,除去明升公司的几个车间灯火通明,其它地方都沉静在黑暗之中,远处山脚下的人家,偶尔亮着一盏灯,如同撒落在人间的星星,深秋的夜晚,凉爽宜人,萧明月和杨久红漫无目的的走在乡间小路上,偶尔听到远处的狗叫上几声,又归于平静,明月知道,今天杨久红见到宋远山后,她的心情就一直不平静,杨久红似乎感到了压抑,所以吃完晚饭后,杨久红让明月陪她走走!
杨久红虽然出生在农村,但她已经很久很久在这样没有灯火。没有车来车往的乡间小路上散步了,她已经成了一个彻底的城市人,爸妈去世后,除去清明回去在爸妈的坟前烧点纸,即使回去也不久留,当天就回南京,因为在爸妈安息的土地上,想到哪里都是伤心!但她的灵魂的一半好像永远的留在那片土地上,陪伴着长眠的爸妈和祖祖辈辈!
小主,
她甚至想,自己死后,女儿会在南京的某个陵园,买一块地,把她安葬在那里,想到这里,她就有点怕,远离了爸妈,她又是多么孤单。不过。按照风俗,嫁出去的闺女回不了祖坟的,族人也不会接收她,给她一块长眠的方寸之地!她的归宿,到底还是夫家的祖坟!可自己一个人过了十几年,归宿在哪里呢?
杨久红即使再成功,再有钱,和那个年代众多的打工人一样,城市即使有住所,只能容得下他们的身体,容不下他们土生土长的灵魂,他们的灵魂走不出养他们长大的那块故乡的土地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