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顾知娉,她的裙子因为拆除了精美的绣线,已毁,不复当初。
如此想来,两人心中的天平得以平衡,于是她们便能心安理得地带着裙子离去,留下的只有对章绣娘的遗憾与叹息。
不多时,三楼的宽敞客厅中便仅余六人静静对立。
突然,鸿娘如同离弦之箭般冲至寰卿面前,情绪激动地大声质问:“寰卿,难道我失去了那三件珍贵的裙子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吗?”
她语气加重,痛心疾首地说道:“您亲眼所见,那件金秋裙子就卖出了一万多两银子,其余两件即使未能拍出同样的高价,也绝对不少于七八千两。现在它们全都不翼而飞!按照我们楼中的规定,在观赏宴上成交的衣物,我本可获得一半的收入,这下至少损失了一万两!”
面对鸿娘的控诉,寰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以示安慰,而后眼神骤然转冷,目光犀利地落在章绣娘母女身上:“这笔钱,你必须赔偿给鸿娘。”
章绣娘的面色霎时变得苍白无比,裴婷婷亦是满脸的委屈和不解:“寰卿,拿走裙子的人是我,但我只拿了一件金秋啊!”
鸿娘冷笑连连,目光如刀,直指裴婷婷:“在我的居室内,除了我自己和那几个学徒之外,唯有你一人曾进入。那些学徒都是可信之人,断不会做出监守自盗之事。除了你,还有谁能悄无声息地带走我那另外两件绣品?”
裴婷婷嘴唇颤抖,还想辩解,却被鸿娘打断:“总之,要么你赔偿,要么我报官,无论如何,我都要为自己的损失讨个公道!”
面对鸿娘的强硬,裴婷婷无言以对,而章绣娘则长叹一声,哑着嗓子道:“婷婷,别说了,我赔。”
鸿娘冷哼一声,双臂环抱,目光如冰霜一般扫过章绣娘,语气冷硬:“希望你今后能够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别再做出这等损人利己的勾当。”
这一场风波终于渐渐平息。
在返回的马车内,鸿娘激动地握紧了顾知漪的手臂,她的手掌因为兴奋而微微发颤:“好姐妹,你真是我的幸运星!先是那件裙子帮你打开了名声,如今又让那老太婆赔了五千多两,真是大快人心!”
章绣娘虽是楼中公认的金牌绣娘,表面上看起来和善质朴,实则心机深沉,对那些有潜力的同行,表面上鼓励推崇,暗地里却布下陷阱。
正因这老妇人的暗箭难防和刻意误导,不少有才华的绣娘在不知不觉中犯了错误,终被逐出楼中。
一旦被函一坊除名,京中还有哪家敢再聘请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