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嘲讽一笑,对着其上文字,逐字逐句念了出来:“经探查发现,兹有泉阳县柳昌书院学子范迟卿,在往年童试中,有舞弊之疑。故特下发此文书,着考生范迟卿于三日内前往监学所,自证清白。”
“嘶——”
县学学子们闻言倒吸一口凉气,看向范迟卿。
“范兄在童试中舞弊?怎的可能!以范兄的才能,莫说童试,就连府试都有机会一举考得功名吧?”
“范兄参的是哪一年的童试?怎会直至今年才说他有舞弊之疑?”
“栽赃陷害呗!莫家权势不小,一道探查文书而已,对他们来说应当不难吧?这是要毁了范兄啊!”
“这莫宗凯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这等造假文书,他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拿出来?就不怕别人说他官商勾结!”
县民们对科考不甚了解,但也知道舞弊一事绝对不小。
那位范学子还能不能继续科考,他们不知道,他们只知道但凡哪个学子沾上“舞弊”两个字,这辈子算是完了。
听闻往年永禄县就有位舞弊的学子,一经发现后举家搬迁,这么多年了也没个信儿,死活都不知道。
余正青本以为眼下只是莫家小辈不懂事,惹出来的麻烦,让沈筝将人收拾一番,再让莫家来赎人便成。
可那纸轻薄文书,彻底让此事变了味。
他强忍心中怒气,迈步上前,接过沈筝手中文书。
“舞弊之疑?”他咬牙问道:“自证清白?好一个监学所!本应是天下学子后盾之所,竟生出了刺向学子的利剑!”
这该是何等可悲可笑!
余正青捏住文书两角,本欲将文书撕得稀碎,但这一举动显然不理智。
这一纸文书,是他与监学所叫板的底气——监学所直属礼部管辖,就连府衙都没有直接管辖权,若是这“证据”被他撕毁,那他便落了下乘。
他不断在脑中告诫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片刻后终于拾回理智。
文书被他高举过头顶,“本该在监学所或是范迟卿手中的文书,竟不翼出现在你莫大公子手中,本官真是好奇这是为何!既如此,那本官便好好‘协助’监学所,好好查探一番,看范迟卿是否真如此大胆,敢在童试中舞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