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源走后,沈筝也没了看医书的心思。
防治疫病,肯定不单单需要药方与治病之法,“防治防治”,肯定得有防有治,方能两全。
控制传播的法子,也要一并写上才行!
她去前厅取到纸笔后,开始将上次和余时章讨论过的法子一一提笔写上。
“真要火葬?”余时章不知何时看了过来。
“严重的话。”沈筝没有直接断言,“下官尊重习俗,但若是那疫病尸体传播迅速,着实控制不了的话,火葬,才是活下来之人生的希望。”
余时章没有说话,沈筝抿了抿唇,“就是这般下来,那恶人......需要余公子来做了。”
“舆论很可怕的。”余时章沉默后开口,“这事无论由谁牵头,尽管到时候效果显着,也能成为他被人中伤的由头。”
他说的话,沈筝也想到了。
可......
她没办法让余九思置百姓于不顾,也没办法置余九思于不顾。
这就是典型的火车难题——火车失控,一边轨道有一个人,另一边有一百个人,你选撞死谁?
沈筝选择沉默地将两项选择的弊端写在了信上,她自己可以不顾后果的选择任意一边,但余九思,不是她。
余九思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他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九思的想法,会跟你一样的。”余时章开口,他了解自己孙子。
沈筝不再说话,沉默地写下去。
最后一张纸,她写上了石灰石的煅烧方法、用法与注意事项。
梁复说过,石灰石在大周较为常见。在她记忆中,东部那边也是前世的石矿产地,但愿历史能重叠吧。
“就这样吧。”
沈筝搁笔,将墨迹吹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