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闻言瞪大了双眼,一股悲伤的情绪在他眼中流转。
但他总归把王归璞当做半个父亲,最终选择了解释:
“师傅,徒儿不是!徒儿没有想跑,徒儿真的觉得这个县有些奇怪,想帮您打探一下。若您不信,徒儿在前你在后,咱们一块儿回去再问问吧。”
王归璞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似是相信了他说的话。
但他嘴上依旧不留情:“奴就是奴,做起事来畏手畏脚、怕这怕那,难成大事!往后莫要叫我师傅,老子没有你这样的徒弟。”
他在小童受伤的目光中继续自说自话:“这同安县老子左看右看,不过是个破落县城罢了,能有什么奇怪的?”
他说完狠狠地跺了两下脚,嗤笑道:“这破泥地!老子就没见过更破的,石子都不铺上一个,绸布鞋都给老子踩脏了。”
王归璞不再理他,昂首去找他们拴在外面的马车。
小童张了张嘴,两侧手用力握起了拳头,他又回头看了同安县一眼。
他看着王归璞的背影喃喃道:“他们人人......脸上都带着笑,很奇怪,不是吗?且方才我听见他们说,他们送粮食,赈灾......”
他不明白,如果同安县真有师傅说的那般不堪,那些人会脸上时时挂着笑脸吗?
他们会将本就不富裕的粮食送出去赈灾吗?
或是出于某种私心,或是不想再被打骂,小童最终没将这些发现说出口来。
王归璞坐在马车上,他走在泥地里大步牵着马车,缓缓离开。
......
沈筝与余南姝分开后,独自去了县衙。
县衙修葺已有几日,她作为县令,也应当去看看进度才是。
她走到时,衙中工人干得热火朝天,扛柱子的扛柱子,和土的和土,还有几个工人站在屋顶上换着瓦片。
梁复正对着她站在院中,与对面的工头说着些什么。
看背影,那工头也颇为眼熟,上次客栈便是他领着人修葺的,后面赶进度,他还摇来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