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筝与余正青到议事厅时,一众县令已等候多时。
他们见到二人进来后,双眼皆是一亮。
昨日干了一日的活儿,今日终于要说正事了!他们顿时感觉身上的酸痛都轻了不少。
众人恭敬起身,唤道:“余大人,沈大人。”
余正青坐定后,轻笑问道:“诸位身上可还好?”
众县令干笑一声,“下官们往日治理县中多有疏漏,若非大人带下官下地,下官倒是多有忽略县中农人感受。”
余正青不想去分辨他们话中真假,只说了一句:“下地,也是入世,为官者,不能看得只见向上的繁荣,还得见过向下的疾苦才是。”
沈筝不知道旁的县令听见此话心中是何感受,只觉余正青这句话,与“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颇为相似,但又更是深刻。
她抬眼便对上了尹文才的目光,二人稍一颔首,又各自将头转开。
虽然算起年纪来,二人都够做祖孙了,但经过昨日的夜谈,也是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感。
尹文才彻夜未眠,胸口“咚咚咚”跳了一整夜,捂都捂不住。
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活在这世间,活在这官场。
沈筝的出现,终于让他敢大声道出来:前几十年!尹某,从未做错!
这条路,终于不再是他一人蒙眼走到黑。
余正青坐主位,沈筝坐在侧首第一位,她的对面无人入座,这是众县令在表态。
“与他们说说吧。”余正青对沈筝说道。
众县令闻言纷纷坐直了身子,翘首以盼。
沈筝在来之前就算好了账,她将账本从袖中拿出来,递给旁边的朱孔嘉。
“这本账,记载了我同安县这几月来,为种植这高产水稻的投入的总成本,诸位大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