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明头皮发麻,瞥着平时尊奉流血不流泪的宣逍此刻惨不忍睹的怪相,默默移开视线。
听说晓者里面流传有一些厉害的偏门手段,能不走魂系的路子来干预人的意志,钱叔不会对宣逍这么干了吧?但宣逍的意志不至于这么脆弱吧?
裘明心生怀疑,慢慢走近,魂球和布灵飘起来,躲在他的背后随同前进,三个矮子搭伙顶上前,严峻的态度好似在应对一团棘手的病原体。
他们挪得实在谨小慎微,又实在是慢,宣逍本质也非伤春悲秋的性子,须臾就哭完了,眼泡肿得轻微几不可见,一扭头,他就看向了如临大敌的他们。
“我,”他艰难地咽了口口水,而后口齿更清晰地讲,“是来问严武叔提交的情报的。之前我错过时机,还要你额外出力。”
说着,他用更加内疚、更富有歉意的眼神,春湖柔波一样温婉地笼罩了裘明。
裘明一阵恶寒,到底忍耐着没口出恶言,他按捺住全身的鸡皮疙瘩,说道:
“严武是为进一步调查和花会有关的异状才出海的,据说他竭力发动国内的人脉——包括严晶和泛运——终于接了一个需要在大荣光洋来回巡察的长途任务,如此可在闲暇稍加利用公家力量施以访查,但是结果依然不理想,目前为止只获得一点蛛丝马迹。
“本来按他的行程,我们没可能相遇,然而归功于某个姓罗的高调的耍流氓,咱们的行踪全暴露了,巡逻后的严武也听到了我们的风声,他找到罗曼,之后的过程想必你也能明白。”
宣逍虚弱地咳了一声:“他有什么收获吗?”
裘明目不斜视:“晖炅南部密林有时潜藏的危险你也了解,严武叔的小队每逢任务,总会在每个成员的皮肉里植入一枚抱树木种,这既是成员信任严武叔的体现,也有助于联系和保障他们彼此的安全。花会杳无声讯之前的那次任务,出于对严武的深厚信任,加上取出再植入的操作繁琐,花会就没有取出植入皮肉的树种。
“根据严武叔的感应,花会后来一段时间只在晖炅国内部行动,他原以为是孩子大了,不愿再跟从他做一个小小的辅佐,于是在全国各地奔波,因为晖炅国内公共交通相对发达,这类例子屡见不鲜,花会曾经也是这样默不作声四处转悠以选择御兽的良种的,他便听之由之,最后没料到搞出这样的幺蛾子。
“而那枚抱树的木种,在前不久,严武叔彻底失去了对它的感应,最终的方向指向了极西,他身在晖炅时的极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