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颜哦了一声。

林一抱住女人的脖子乖巧地蹭蹭，“妈妈～”

夏颜搂住女儿亲两口。

林一眨巴眼睛，“你不会让爸爸死的，对么？他可是你失而复得的小奶狗，跟那条老咸鱼比，还是小奶狗比较好吧？”

夏颜捏她脸颊。

林一龇牙笑得超级可爱，明明不擅长撒娇求人，但为了林啸野，这块小脸也是豁出去了，充满做作的讨好。

到底是父女连心。

嘴上喊打喊杀，真的要死了，林一还是舍不得林啸野。

“那么，林一要跟妈妈一起去吗？”

“当然要一起！妈，你的腿不能动，小一抱着你跳过去！”

夏颜揉揉女儿的脑袋，“不是白色宅邸，而是你爸爸的精神世界，林二已经在里面了，你想去吗？”

林一不是很懂，但既然弟弟去了，她也要去。

夏颜眼睛发紫，拿出老旧的手机拨通电话，阿特拉斯欢快地接起，夏颜说道：“我要带女儿去一趟精神世界，你过来，守好我们的精神世界。”

“……”阿特拉斯沉默许久，没好气道：“我是你的保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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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颜说道：“要不然呢？”

阿特拉斯说道：“滚。”

夏颜说道：“1——”

都不用数到三，尊贵的十区统治者，亚特兰蒂斯的皇帝陛下屁颠屁颠过来，带着陆地特有的小零食，坐在母女旁边，一边吃，一边在两人脸上恶作剧。

“独裁者、暴君、双面人、行走的魔鬼……”

阿特拉斯拿着笔挥洒，对夏颜念念有词，大作完成后，转向和林啸野有七分相像的林一，继续念念有词。

“小独裁者、小暴君、膝盖碎裂者、还没长大的小魔鬼……”

阿特拉斯收起笔。

欣赏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

津津有味暗爽一会儿，吃了一点零食，男人又开始抑郁——这要是自己的媳妇和女儿，岂不是天天都有得玩？

阿特拉斯放下零食。

紫眸光芒流转。

男人盯着发亮的食指，喃喃道：“我要不搞点破坏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尸王要是死了，媳妇孩子全是我的，捡现成，都不用自己生，这种天大的馅饼，试问谁能不动心？”

“我终究不是神，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半神，无法抵抗诱惑是我的宿命，啊，宿命！”

“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东方这句古话说得很对。”

“好吧，让本皇瞧瞧，尸王的精神世界好玩不好玩，虽然进入男人的精神世界有点尴尬，但我不入地狱，地狱不就白存在了……”

阿特拉斯合理完自己的卑鄙行动，伸指点住夏颜额心。

呜呼。

坐顺风车就是快。

等等……这是哪里？

怎么是一片火海？

烫烫烫烫………

不，那小子的精神世界真就是地狱啊？啊？啊？啊？也没看夏颜她们母女有什么痛苦的表情，怎么他进来就戴上痛苦面具了？

……

赤色荒漠。

精神世界的夏颜能自由行动。

像个正常人一样拉着林一，来到火堆前。

黑影看着她。

如雾如影的身体没有半点表情可言，但就是让人觉得他的“目光”饱含深情，林一低声问夏颜，这是爸爸的精神体吗，夏颜点头。

黑影有些诧异，指向火中燃烧的蛋，声音像是从虚空中传来。

“不，我不是，那才是他的精神体。”

林一点点头。

黑影不像爸爸，蛋里才有爸爸的气息。

夏颜摇头，“不，他就是林啸野。”

黑影长久地“凝视”夏颜，夏颜过去拥抱他，低声唤“哥哥”。黑影如水般往下滑落，露出一个面容冷漠的男人，和林啸野长得一模一样。

黑影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眼中渐渐聚满泪水，随后用这双手生涩地拥抱夏颜。

“颜、颜……”

他的声音僵硬。

夏颜松开手，踮脚捧住男人的脸，“哥哥，你就是你。懦弱的是你，疯狂的是你，无情的也是你，没有一个你需要被抛弃，我们一起出去，好么？”

男人呆滞地看着她。

夏颜捉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脸上。

温热踏实的触感。

让他泪如泉涌。

夏颜朝他笑了笑，转过身。林一起先疑惑，但慢慢发现，眼前的人确实是爸爸，一个陌生的从未见过的爸爸。

真是奇妙的感觉。

林一跑过来拉住男人的手，金色的眼眸充满好奇。

夏颜摸摸女儿，继续捧住男人的脸，呢喃道：“你等着，这次我们一起走。”

女人随即松开手。

牵着林一走向燃烧的蛋。

母女消失在火焰中，获得实体的“黑影”愣在原地，呆呆看着，呆呆等着，只眼中的泪，一刻不曾停歇地往下掉。

它想起数万年的宇宙漂浮，想起那个试图捕捉自己的探测器，多么幼稚的道具，多么简陋的文明，多么可笑的生物，它本可以轻易逃走，却在一念之间选择配合这些低等生物的游戏。

幸好没有逃走。

它止不住想，进入那个金属盒是它干过最应当的事。

……

“妈，这里有好多扇门，哪一扇是对的？林二呢？他不是也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