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川这会儿便坐在窗前的桌案边,金色的落日余晖将他的青衣染上了一层跃动的锦绣之色。
盲眼青年看不到落在他身上的景色,却能感觉到余晖的余温。
他微微一笑:“我下面的话会很难听,你要听吗?”
云意辞正色道:“良药苦口利于病,我岂是不知好歹之人?沈前辈请说。”
沈怀川清越沉稳的声音响起:“不要吃那枚九转结婴果,靠自己去结婴。”
“你是南华宗的小师妹,却是我灵微宗的掌门。”
“在灵微宗,没有师父会庇护你,也没有师兄会偏袒你。”
“这一路行来,温拂月和你几个师兄对你的影响太大了。”
“你的师父仁善博爱,你们也常怀爱人之心,愿意匡扶正道。”
“这很好,但是你继续这样跟着他就只能当红尘峰软弱的小师妹。”
“剑者,主杀伐也。”
“你对我说学剑的初心只为自己逍遥,为何又要甘愿带上这道枷锁呢?”
“如果你注定要成为一个软弱的掌门,我宁愿你不要担上这份责任,轻松地留在南华宗吧。”
振聋发聩。
沈怀川明明已经打了预防针,云意辞还是被他毒舌的话激到心口一痛。
她捂住心口趴到桌上,闷闷道:“我原以为你说难听的话能难听到哪去,没想到真的很难听啊。”
“我心好痛。”
沈怀川就差指着她鼻子说,别想了,你担不起灵微宗掌门的责任,老老实实留在南华宗当你的小师妹吧。
沈怀川眼盲,全靠无敌的听力,听到云意辞声音发闷,还以为自己说的太难听把人给弄哭了。
他不擅长哄人,语气还是和缓了些:“我并非在责怪你,这件事也是我的过错,才会让你这般为难。”
沈怀川知道云意辞此人记恩,沈风知又极会断人算人心。
不管真情假意,这笔人情债云意辞算是背上了。
云意辞抬起头,一把揪住对面温吞青年的袖子:“那你说,你错哪了。”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沈怀川:???
她看到沈怀川有点茫然的脸,差点笑出声,好家伙,遇事不决先认个错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