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车夫冷冷地看着阿尔芒,“人的肉又臭又烂!”
“我还见过治安官为了讨好上面的长官,把强征来的葡萄美酒和粮食一起装在箱子里,用马车一辆辆运走。”
“我见过护卫队的成员们在白天酩酊大醉,比报纸上美艳得多的舞女围着他们大笑。”
“我还见过许下守护王国誓言的骑士将需要帮助的民众驱逐…这些,我看到的这些…”
“和绿溪村的痛苦是同时发生的!”
车夫死死看着阿尔芒,“一边是笑!一边是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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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笑的人看着痛哭的人大笑,痛哭的人看着大笑的人痛哭!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现状!”
眼泪伴着他的控诉落下。
“这个王国…这个曾经荣光的王国,已经像绿溪村那些被烧伤的村民一样,烂得发臭了!”
“伯爵你是王国的守护者,你知道你现在正守护着什么吗?!”
冉冉垂着眸子,忽然感到属于伊丽莎白的每一寸皮肤都燃烧起来。
她的双眼疼痛无比,视野被熏得模糊一片;她的鼻子里全是烟,除了呛什么也闻不到;耳边除了尖锐的轰鸣只剩下嘶哑的尖叫。
她的双腿好似肥皂在烈火中融化,难以言说的痛撕裂她每一寸肌肤。
如果真的无知无识倒也罢了,偏偏伊丽莎白的身体里现在承载的是冉冉的灵魂。
她看得到景色听得见话语,同样闻得到这个腐朽王国的作呕味道。
车夫略带癫狂的笑让人不寒而栗,冉冉却只想要落泪。
“金穗绿溪承载的是生机,同样也是民众,可王国已经忘却了一开始的愿景,它抛弃了曾经为之荣光的人民。”
“失去生机的国度注定只会腐朽。”
“我的眼睛看过美景,是看不了这样堕落景象的。”
车夫最终说出了细雨天绞刑架下那个姑娘的话。
“如果经历过战争洗礼过的王国注定堕落至此,那我希望我们永远也不要胜利。”
冉冉缓慢地眨着眼。
起码在腐朽的余韵里,有些东西越过细雨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