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情复杂,沉声道,“等明日去镇上送豆腐和鸡蛋,我问问酒楼账房陆先生,他学识渊博待人也宽和,说不定能替咱解惑。”
沈小棠知道,爹这是不敢完全相信她一个小丫头说的话,但他愿意明日就找有学识有见识的人去求证,算是放在心上了。
只这一点儿,就足够了!
一直耐心静听的刘氏抓住了重点,压低了声音询问,“棠儿,你刚刚说不是因为你爹脑子笨,你爷才不让他读书的,那是为何?”
“爷有青梅却还入赘,明摆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等大奶去世就立刻另娶青梅,替爹改回沈姓不就是为了摆脱入赘的身份?
他不仅是秀才还是教书先生,却不教爹识字,处处压制爹,不就是怕爹翅膀硬了不好拿捏?
还有,二婶和银秀姐绣花缝裙,三婶织布,若真是全心全意补贴家用,为何不愿意教娘一起做?”
这回,沈青川和刘氏两口子都沉默了。
因为,他们开始觉得大女儿说的话在理!
沈小棠看爹娘不吭声,立刻添柴加火。
“按理说,爹的外爷留下的遗产,就该爹继承,六间青砖瓦房和咱们面前的这十六亩良田都该归咱们大房所有,爷要是继续当他的赘婿,他也有权支配这些,可他早就已经弃了赘婿的身份。
若是大奶还活着,继奶只能算是外室或者妾室,即便是平妻,也容不得她当家。”
刘氏这次听明白了,“对,棠儿说的对,当初我嫁给你爹,你外婆曾同我说过,正妻在,院儿里再进女人就是妾室,偷摸养在外边的是外室,可你奶是你爷的继室,当家也在理儿啊。”
“继室当家确实在理儿,可田宅家产是爹的外爷家的,如今整个沈家吃的喝的都是你和爹辛苦干出来的,咱们大房一个铜板都没落着,爷的束修、二房做绣活儿、三房织布挣来的可没用在咱们大房身上一文,你们说继奶当的谁的家?”
刘氏听完直咂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