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林升，这个经历最多的林升而言，林升01在宇宙里就绝版了。除非林升02再次用备忘录助手把高维时空里和现在的自己意识体和记忆、情感、逻辑等完全一样的一个林升抽出来——这种渺小的可能性在林升看来无疑就相当于抹除了自己在这个宇宙的一切痕迹。

“这是必要的，”林升喃喃自语，他强迫自己不去想林升02的结局，“我试着说服过你了，02。”

林升强迫自己再次走到控制面板前，他控制自己的眼球不向上转，但他最后还是看到了那一罐澄清透明的液体。

林升显然高估了自己的心理素质，当他看到控制面板上的“复制”按钮的时候，他腿抖得厉害，差一点他的上半身就要径直砸到面板上。林升不得不用双手撑住自己，过了很久他才能用腿支撑自己，而这个时候他的胳膊则颤抖得更加明显。

林升觉得自己还是应该缓一缓，林升02那如同从深渊里爬出来的凄厉和愤怒的声音从来没有在他的脑海里消失过。

林升甚至开始和自己对话：“林升，你真的没有办法了，我知道你不想这么做，你尝试过了，你已经尽力了。”

林升非常希望自己现在能把自己的“人工道德规范”调至零，再不济也要删掉这一条记忆，但他现在什么都做不到。

……

“我好像是溺水了。”这是林升的第一个想法，当林升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有些惊慌惊恐。

林升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罐子里，而自己的面前，有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用一种如同奔丧的表情看着现在。而当那个他发现自己的时候，林升看到另一个自己脸上扯出来一个僵硬的笑容。

“嗤——”

复制舱的舱门打开了，林升无力的四肢随着向下倾泻的液体一起奔向地面，然后他就发现自己被那个林升抱住了，同时耳边传来一个带有不安、悲伤和恐慌的声音。

“03！02他牺牲了！”

虽然林升此时还有些一头雾水，但当他听到这个紧紧抱住自己的人如此真诚的悲伤，林升不知道为何自己内心也涌起一种悲伤的感觉，这种感觉促使他不由得问出了声：“02他牺牲了？”

对于克隆人的电影，或者说但凡和科幻沾边的电影，林升从没不会缺席，他当即就信了另一个自己的话，并且认为自己处在一个很危险的境地之中。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听到林升03的问题，林升知道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