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时安与沈南嘉站在一旁,看着孟尝那悲伤异常的模样,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们俩这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关键是不知根子在哪,无从下手。
沈南嘉轻挪到叶时安身旁,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询问道:“怎么办?他这什么情况?”
叶时安扯了扯嘴角,无奈地回应道:“你问我,我哪知道呀。”
孟尝这情绪变化很大,方才还较为平稳,现在突如其来的就是激动异常,让人难以捉摸。
但听着孟尝那话语,叶时安心里大致理清了些头绪。
孟尝情绪爆发的根源在于,他父母亲人的逝去,悲伤沉痛压抑了那么久,终究爆发出来。
而那始作俑者,正是他口中的那知己好友纳兰毅。
“要劝劝嘛?”
看着孟尝趴在床上痛苦一刻钟之后,沈南嘉于心不忍,对叶时安问道。
叶时安眨了眨眼,凑近沈南嘉,打趣道:“大姐头,你长得比较有亲和力,要不你来?”
叶时安是理清楚了,但是他不喜欢劝人啊,这比让他杀人还难百倍千倍不止。
“去你的,别贫!”沈南嘉闻言,轻轻一抬脚,踹向叶时安的小腿,催促道,“你来,赶紧的。”
叶时安迫于“胁迫”,只得顺从说道:“好吧...”
主要是叶时安看着沈南嘉那龇牙咧嘴的模样,估计再敢拖延一句,她就要给他劳资蜀道山了。
叶时安不敢对沈南嘉动手,也跑得过,但是奈何不住她那无孔不入的奇毒呀。
叶时安上前一步,轻咳一声,说道:“咳...孟公子,你先冷静冷静,有什么冤屈可以说出来,能帮忙的咱一定帮。”
“帮不了的嘛,还能帮你报官,请府衙替你主持公道。”
叶时安这话说得进退皆有余地。
他们确实愿意尽绵薄之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帮衬一把孟尝没错,但是如果孟尝提出无礼的要求,叶时安也会果断拒绝。
因为叶时安绝不可能,为了一个非亲非故的人,去费尽心力,赴汤蹈火。
孟尝擦干眼泪,坐起身来,深吸一口气,看向叶时安抱拳,开口道:“多谢叶兄弟好意,报官就不必了。”
“这个仇,孟某想自己亲手报!”
孟尝的声音虽不大,但却异常的决绝与坚定。
他家的血海深仇,又岂可假他人之手?
福威镖局上下二百七十余口,这笔血债,他要自己向纳兰毅讨回来,血债要拿血来偿还。
孟尝闭上双眼,平复一会儿心情后,再次睁开,看向身旁的二人,开口道:“两位一定很好奇,我刚才如此失态的原因吧?”
“还有我口中那纳兰毅,到底是何人?”
叶时安淡然一笑,也不虚伪遮掩,矢口否认,笑道:“哈哈哈,孟公子慧眼如炬,是有那么一点。”
顿了顿,又补充道:“如果为难的话,也可以不说的,我们不会强人所难。”
就是因为大致猜出了前因后果,所以叶时安对这其中的缘由,恩怨,就是愈发的好奇。
尤其是为何那所谓的知己好友,会反目成仇,倒戈相向,背刺孟尝。
孟尝这人,以及他家的福威镖局,不止是在嘉州城,哪怕是在西川,也都是享受盛名,有口皆碑的。
当然,叶时安好奇归好奇,如果孟尝自己不愿意说,他也不会强求,这点基本的做人原则,他还是有的。
孟尝摇摇头,说道:“无妨,两位救我性命,恩同再造,有何不可相告的?”
说着,他长舒一口浊气后,目光变得深邃,继续说道:“这场祸事的起因,得从在下的出身说起了,我孟氏一门,祖籍黔中,二十余年前举家迁至嘉州城,开创了福威镖局。”
叶时安挑了挑眉毛,心中有了些许猜测,说道:“这么说的话,那纳兰毅应该也是黔中出身,与孟公子你是同乡吧?”
孟尝说到祖籍黔中之时,叶时安就察觉到他的语调在此加重了少许。
尤其是联想到孟尝毕竟走南闯北的押镖人,甚至江湖险恶,又怎会轻信于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