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莉声音不大，但是说得却很清晰，这一下炝了赵姐的肺管子。

“一只眼怎么了，一只眼也比你这嫁不出去的强，我侄子可是棉纺厂的正式工，一个月挣着四十来块钱呢，他想去啥样的没有？

你一个无业游民还挑剔上了，我侄子能看上你，你就烧高香吧，小心烂在家里，一辈子嫁不去。”

赵姐明显有些气急，两只眼睛瞪得溜圆，唾沫星子横飞。

院门口一个声音响起：“谁说我姐嫁不出去了！”

众人往院外观瞧，一个长相出众的女孩子走了进来，脸色笼着寒霜，嗓音清亮，“只是因为我妈生病没人照顾，我姐这才迟迟没有嫁人，要不然凭着我姐的人品和长相，保媒的早就踏破门槛子了。”

赵姐呸了一声，面现讥讽之色，“就凭你家——家里有一个药罐子不说，还有个工作都保不住的窝囊废，还想保媒的踏破门槛子呢？简直就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于莉有些怒了，“说谁是窝囊废呢？平白无故的你怎么骂人啊？”

于海棠也叉着腰向前，嚷道：“你骂谁呢？”

赵姐看这姐俩气势挺足，后退一步说道，“不是窝囊废，看着自家丫头在外面出头露面不敢言声？别说那些没有用的了，既然你于家瞧不起我们家，那就赶紧把欠我五块钱给还了了。”

一句话，刚才还嚣张大的姐俩都老实了，她俩是真没钱了，姐俩面面相觑，不敢言声。

赵姐一见有了底气，叫道：“于莉、于海棠，欠债还钱本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今天说破大天去，这钱也必须得还给我。”

于莉没了办法，看向了同院的邻居。

“张叔，能不能借我五块钱？”话一出口，一个老男人被一个老女人揪着耳朵拉走了。

没等于莉求另一个人，院子众人已经纷纷转身离开。

“不能借，借了得罪赵姐。”

“不敢借，借了他家还不上。”

“不想借，上个月借了我五毛，现在还没还上呢！”

……

随着众人的离开，院子当中陷入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