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旭听了明筝的这番话,越发觉得他们俩能成为夫妻是天内作之和,两人性情一致,处事的方式也一致,这些就很难得了。
裴旭想到此处,他轻轻揽过了明筝的肩膀,温柔地说道:“朝堂上的事一大堆,每天弄得我焦头烂额的,但又不能不管,家里的事只能劳你多费心了,还有孩子们的教育,我也顾不上了……”
从他的语气里都能听出他的疲惫来,作为妻子哪里有不心疼的。明筝顺势捉过了他的手,便一心一意地替他把脉,很快交换了一只手。
接着明筝说:“你的情况没有好多少,再这样下去,你会倒下的,不如找个时间休息休息吧。就算是机器也有检修的时候,你又不是铁打的。”
裴旭道:“休息什么,跟前的案牍堆得如山一样高,再休息两日的话,那些案牍该堆到地上去了。”
明筝说:“活是干不完的,你最近的状态不好,感觉比你你打仗的时候还要虚弱。你年纪也不大啊,正是盛年的时候可别落下什么病痛。你倒下了的话,咱们仨依靠谁去?”
裴旭笑道:“咱家就算没有我,你也能负担起他们兄弟俩。”
“你说的什么鬼话,你是当爹的,完整的家就该有父母,有孩子,缺了谁都不行。”
裴旭一心扑在朝堂上,也无暇顾及家里的事。现在家务完全交给了明筝操持。明筝得了裴旭的允准,便开始决定对家里的这些下人进行裁减。
其实眼下他们家中的下人不过六七十人的样子,以目前裴旭的地位来看的确很少了,但明筝觉得家里也没那么多时,多添了几十张嘴巴每个月的开销都不小。其实对她而言真用不了这么多人,这些年他们夫妻在外跟前就一个半夏在身旁。半夏严格来说也不算下人,是明筝的徒弟,明筝教授半夏医术,半夏帮忙干点力所能及的活。当初在云崖的时候有许家三口帮衬,后来从云崖出来的日子又有了远志,跟前也就剩下一个半夏了,在北地的时候稍微轻松一点,不过身边服侍的人也不多。
不过裁员是件大事。
隔日一早,明筝照例先去了医馆坐半天的诊,这半天累得她腰酸腿疼的。她回到家也来不及休息,便让易维将家里的下人们都叫到了静宜堂外的院子里集合。
没一会儿,上下人等都来了。院子里密密麻麻的站了许多人。自她回来后,还是第一次聚集齐所有的人。
易维在跟前禀道:“王妃,大家都到了,请王妃的示下。”
明筝看了一眼跟前的人,问道:“今天休假的也都来了吗?”
“所有人都在,没有缺席。”
明筝很是满意地点头:“那好,今天惊动各位了。回来这么久也是第一次和所有人见面。有些人我虽然还叫不出名字来,但还是感谢你们为府里做出的努力,感谢你们的辛苦付出。”
“王妃太客气了,这是我等本分。”
“咱家人口不多,事情也不多。只是住的地方大些而已。如今王爷繁忙,也操心不到家里的这些事,所以就把家事托给了我,让我全权负责。如今家里有些艰难,恐怕养不起这么多的人,所以我和王爷商量,打算先裁减一部分人。当然,我们秉承自愿的原则,有自愿离开的,先和易管事说一声,回头我再根据各位寻常月例,然后给各位遣散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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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妃要裁人,着实让人意外。现在裴旭贵为齐王,又是摄政王,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寻常王公贵族家奴仆几百那是常有的事,如今王府不过数十人,一点都不多。就这点人还要裁人?当下众人心思各异。
裴家人少事也少,还领着月俸,作为奴仆在裴家干活可谓轻松,主人寻常待他们也宽厚,向来不打骂责罚,犯了错也只是教训几句,如今离了这一处只怕再难寻这么好的地方了。当下众人谁都不愿意离去。
半晌了,一个来向易维报名的都没有。
易维和蒋娘子说:“看样子王妃想要裁人并不顺利。”
蒋娘子说:“人多热闹,这么大的屋子住着也有人气一些。人少了的话,我心里是慌的。”
“王妃必定是看着进来家里的收支不平衡才想出了裁人的法子。不是我说,咱家这里清闲事少,谁都愿意呆着不愿意走。咱家也确实不要这么多人。每个月就是发放月俸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咱家王爷又不敛财,要养着这么多人的确不易。”
蒋娘子知道易维是府里的老人了,当初公主还在世的时候就在跟前服侍了,她笑问了句:“听说当初公主还在的时候,府里很是热闹,可是真的?”
易维想起往事来,不由道:“公主贵为金枝玉叶,又是皇帝钟爱的女儿,斥了巨资修建了这座府邸。公主出嫁后一直住在这里,府里最鼎盛的时候服侍的人就有三百多。三百多的人就为了照顾公主一人。那时候银子花得如流水似的,公主府的开销用度就凭内务府开的那些远远不够,皇帝担心亏着女儿了,还用私房钱补贴。公主过的日子,那才叫养尊处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