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旭说:“这些年来在外打仗结的仇家不少,可是知道咱们的行踪的人并不多,我看还是京城的人。而我们一家搬到京城也没多久,裴家的那些旧部早就散了,实在想不出会有什么关系。不过这次我被派往云崖据说是沈家的主推。”
“这不就得了,韩家的背后是沈家!”薛沛立马下了结论。
“可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为何就说沈家是背后指使的人?”
薛沛笑道:“你久不在京城,不知道京城的关系网。沈家现在在宫里有一位贵妃,贵妃跟前的养子是如今的四皇子。现在田沈之争越来越厉害,说到底也是夺嫡之争。太子的主张和四皇子的主张截然相反。沈家代表的是文官,田家代表的是五官。当初裴家的发迹和田家是一样的。所以在他们的眼中裴家和田家自然是一伙的,这些年将军您建立了不少的功劳,势必威胁到了某些人。某些人就想借此除掉您。现在韩家的当家人是韩野,这个韩野将军您可曾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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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旭只知打仗,对于京中的人事自然不清楚,他摇头说不知。
薛沛接着道:“韩野是甲申科的进士,而贵妃之兄也是这一年的进士。除了这一点,那沈家的一个女儿曾嫁给了韩野的妻舅家,所以两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沈家现在不方便动手,这韩家就主动站了出来,为了就是想扶持四皇子。那韩野现在翰林院里做掌事,和胡元卿也有来往。这些文人都抱团取暖,互有关系。胡元卿这个人你可知道?”
“自然,此人算是我连襟,不过我与此人并无什么交流。我妻子与娘家关系也很平淡,和胡家寻常也没什么往来。”
“胡元卿是个后起之秀,虽然年轻,但极会钻营,又能忍辱负重,倒是个人才。”听说是裴旭的连襟,薛沛就忍不住夸赞了几句。
“不过现在看来这胡家也是沈家一派的?”
“这是自然,沈家的座上宾也有胡家一席之地。”
听着薛沛分析京城的那些局势,裴旭陷入了深深的思虑中。这些钻营比打仗还要复杂好几倍。
他回到房中,重楼已经睡着了,明筝在灯下正在缝补他的一件褂子。
裴旭见了有些不忍道:“这里昏暗,不做了吧,当心伤着眼睛。”
“就这阵子闲工夫我得赶出来,白天都在车上,颠簸着做什么都不方便。”明筝依旧低头做针线。
裴旭见她这样说,便将灯芯拨亮了些,自己就在旁边陪坐着。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好一阵明筝才咬断了线头,然后将褂子交给了裴旭,有些歉然道:“我的针线功夫不大好,您不嫌弃的话就拿去吧,要是觉得不好回头我再让改改。”
裴旭对这些才不在乎,他拉了明筝的手问了她一句:“你怕不怕?”
“怕什么?”明筝睁着一双水汪汪的杏眼看着他。
“这几天的遭遇啊。我就说你们娘俩不该跟来,你还这样固执。”
明筝说:“不是有你在么,我怕什么。”
得了她这句话裴旭笑了,他揉了揉明筝的脸说:“你倒是挺会说的。”
跟前没人,明筝的动作也就大了些,她坐到了裴旭的怀中,伸手来勾住了他的脖子,与他道:“这些甜言蜜语你不会说,就只有我来说了。”
裴旭笑着将她拉进怀里,又紧紧地将她抱住。她的衣服上沾染着淡淡的药香,那是他熟悉的味道,拥着怀里的女人,此刻他将所有的烦恼都暂时抛在了脑后。
短暂的温存后,明筝问他:“您到底招惹了什么人?”
“谁知道呢。”
“您和薛先生谈论了这么久还没个结论?”
“嗯。”
“您不和我说实话我就问薛先生去。”
“大概是惹上了沈家吧。”
明筝大惊,她说:“咱家和沈家也没有结仇啊,他们为什么要害您。说来我还救过他们家六小姐,咱们也算是对他们沈家有恩,为什么对您恩将仇报?”明筝想不明白,在她的印象中沈老夫人也好,沈太太也好看上去都是挺和善的人,就是宫中的沈贵妃也不是那种狠厉的人。裴家的存在又没碍着什么。
“在他们眼中咱们是和田家是一处的。”
明筝这下明白了,她说:“果然政斗下是不讲什么恩情的,眼中就只有利益。太子还好端端的,他们就这样地闹,也不怕惹恼了您舅舅?”
“文官和武官之间的纷争由来已久,有些事你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