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火化过程,殡仪馆的工作人员都保持着高度的专业素养和同情心,为逝者和家属提供着尊重,体面和周到的服务。他们都知道在这个特殊的时期,每一项工作都承载着家属的哀思和期望,努力的做好每一个细节尤其重要。
火化完成后,工作人员仔细的把骨灰收集在一起。陆明岛选择了一个最好的骨灰盒,把父亲的骨灰装在了里面。
当他双手捧着骨灰盒出现在殡仪馆外面,等待的何利娜时顿时痛哭流涕。何利娜打开视频,把此时此景录放给大哥,二哥,三姐他们看。陆明岛:"哥,姐,娘,爸爸没有了。爸爸去了,我们没有爸爸了。"
此时此刻,所有看到这个视频的人都哭了。父亲生了自己,而作为后人不能为父亲送终,将是人性最大的悲哀。疫情制约了人的行动,更制约了人的思想,就像全身都绑住了绷带动弹不得。
陆明岛把父亲的骨灰盒带回到公司,放在了自己供奉的神龛之上。每日里早晚两次供香,期待疫情早日过去,好让父亲的骨殖入土为安。
疫情期间,失去亲人的悲痛,一生都不可能消去,因为传统的东西在疫情期间几乎被抛弃。比如大操大办没有了,逢年过节的走亲串友没有了,孩子结婚没有了,守灵没有了,全部简化。一个奇怪的现象,电话费增加了,平时五十一月,现在每个月最少一百五。穷了普通的人,富了各大短视频与影视平台,老板的身价呈几千倍的增长。
说普通,孟春儿可以算得上一个。虽然他有一个很有钱的外公,因为不是原住民,父亲的骨殖葬在东陵村任何一个地方都不行。运回到老家又太远,三里五里就有一个关卡,根本过不去。没有办法,柏世豪在宁民公墓给女婿买了一个墓地,把女婿安葬在了郁郁葱葱的陵园里。
柏世豪和陆沐泽,吴雪梅商量,暂时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冬梅,能撑到哪天是哪天。让孟春儿回到东陵镇去陪伴她的妈妈,可以上班的时候给他买一辆电瓶车,再回到柠檬园上班。
几个人把孟春儿围在中间,问他同不同意。
孟春儿不问则已,问了过后马上哭的难以形容的伤心:"我不可怜,我妈妈可怜。如果妈妈知道爸爸没有了不知道会有多伤心。我希望妈妈没事,我想回家,我想带着妈妈回家,离开这个鬼地方。在家里,爸爸几乎从来不得病,得病吃了药就好了。"
不管智商高还是智商低,都是一个生命。是生命,就要受到尊重。因为他也有心跳,他也有思想。他们的思想更趋于纯洁,没有尔虞我诈,没有争风吃醋,没有灵魂出轨。
柏世豪没有说什么,陆梦泽在琢磨孟春儿说的话。吴雪梅则把孩子搂在怀里:"春儿,姨妈跟你的想法一样。但是在特殊时期,家乡也是和这里一样,也是疫情肆虐的地方。你不是说你疼妈妈吗,疼妈妈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她。告诉她,妈妈肯定会很伤心。你是一个听话的孩子,可不能让妈妈伤心。妈妈是你的亲人,也是姨妈的亲人。春儿是个好孩子,一定能做到,对吗?"
孟春儿抬头看向柏世豪:"外公,我要挣钱,发了工资给妈妈买好吃的。"
这么纯洁的话,柏世豪从来没有听过,他感动的流了泪。伸出手把外孙搂在怀里,一番亲昵的动作过后,他对女儿和女婿说:"想尽一切办法给春儿成一个家,这是我生前的遗愿,看不到他成家,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