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又说了会话,临走时时新雨说道:“三姐,明日我给你留门,我和十安明日去趟临安府,你直接来处理萝卜就行。”
三凤嗯了一声:“行,放心,我肯定看好家。”
李年默默听着两人的对话,天马行空的乱想起来,平日偶尔遇见三姐,就听到喋喋不休的左一句新雨右一句新雨,新雨今日又做了什么吃食,新雨有多少巧思,怎样眼睛一眨就做出了新东西。
李年忍不住悄悄放慢了步子,故意落后一步,看时新雨,温柔而恬静的身影中,却有着不一般的果决与聪慧。
注意到时新雨和十安牵在一起的双手,李年不自觉的眯了眯眼,这姐弟感情果然好。
睡前时新雨想到了最近十天的账有些头疼,看到安逸的躺在被窝里的十安把人喊起来:“快,来帮我算算帐。”
十安一骨碌爬起来,时新雨坐在八仙桌前喊着:“披件外袍,不要冻到。”
十安重新拿一张素纸铺展在桌上,先是把时新雨记录的每次卖萝卜的账目重新誊写了一遍。
从三月初开始,每次赶集都能卖3两银子左右,有时多些有时少些。
十安用他蝇头小楷的笔法一字字的誊抄,看到时新雨的字迹忍不住翘起嘴角。
姐姐的字儿怎么说呢,歪七扭八,像小孩子的字,前几行每个字都写的大如斗,到后面终于写成了方块小字,却是歪歪扭扭或者糊作一团。
十安看着,似乎能想到时新雨晚上一人坐在油灯下看着面前的大字摇头叹息的样子。
时新雨本来躺靠在床尾翘着二郎腿优哉悠哉的晃着,安静的屋子中似是响起了一声轻笑,是十安的声音。
时新雨不会听错,不在意的问道:“笑啥呀”,她也不回头,两手垫在头下面望着房顶。
“没什么,姐姐”,十安敛住声音,但嘴角仍控制不住的笑的弯弯的。
时新雨哼笑一声:“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笑我的字呗!”
十安听到她的话轻轻咳了一下,收住了声音里的笑意:“姐姐心中有乾坤,胸中藏丘壑,字体如何何必在意,文字本就为传递消息、记录事件,姐姐写的我完全看的懂,不必囿于何种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