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行人一眼就看得到家里的三间破屋,勉强算得上一进的院子,一间堂屋,左右两间厢房。
院内右墙是一间矮房,左边靠着院墙搭了个棚子,但里面空空如也,整个院落安静的甚至听不到一声鸟叫。
时新雨跟在张翠凤后面,偷偷打量这间院子,心里嘀咕着,老破大啊这是。
倒是这三间堂屋仍能看出点底子,当时盖得时候应是下了些本钱的。
无论是起的高高的地基、往外伸了2、3米的回廊,还是院子中间供人行走的青石板,都透露出一丝丝曾经的阔气。
但不知是一直无人居住,还是年久失修,如今只剩下破败不堪的空壳子摇摇欲坠,八下漏风。
张翠英朝屋里喊了一句:“十安,”半晌无人应答。
她便转头和挎着包裹的时新雨说:“十安小你几岁,你要仔细照看着,这里还有五两银子,省着点花,我有空再过来。”
时新雨接过银子,暗自挑眉,果然大手笔。
她仅有的记忆里最多见过40文钱,是和她大姐一起去镇上卖柳条筐得的。
一个瘦小的少年出现在堂屋门口,听媒人说这孩子过了年刚满9岁,但时新雨打量着他看着最多7,8岁的模样。
小小的少年临门而立,单薄瘦弱,在现代,十来岁正是爱跑爱跳狗都嫌的年纪,但眼前小孩子却眼神空洞,嘴唇抿得紧紧的。
张翠英不忍看着侄子这般模样,虽然颍州府上的这起冤假错案已经平反,那府尹也被摘了乌纱帽刺配充军,但这又有何用,自己的哥嫂却因此失去了性命,留下这未及弱冠的侄子。
哥哥在时,同族的表亲不知帮衬多少,连出了五服的族兄弟找他办事都从不推脱,能帮尽帮,而哥哥这一出事,无一人露头。
她内心不知几多煎熬,自己这一支本就只兄妹三人,二哥张康耘早多少年前就一人跑出去闯堂,毫无音讯不知死活。
她找了同族的伯叔和堂爷,全都装聋作哑,没一人愿意接纳十安,反讥笑着问她,你这可是亲姑母都不管?还指着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