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承似乎明白颜如玉的意思。虽说怀疑是吃了有毒的蕈菇,但屋内的人未必就可信,桑大夫算是唯一信得过又懂医术的。
“还是请桑大夫亲自喂药吧。”他说。
桑落用力扯回衣摆,转过身对余承说道:“姑娘家细心,我笨手笨脚的,不擅长侍候人。”
花魁红唇一扬,娇滴滴地看向桑落,那眼神里蕴含太多,桑落是读不懂的。
只见花魁盈盈跪在颜如玉身边,端起那碗浓羹,仔细地用汤匙舀了一勺,又体贴地吹了吹,递到颜如玉唇边:“颜大人,奴家伺候您用药。”
这场景当真是美。
两人都是红衣,面容又都极其姣好,看起来赏心悦目。
颜如玉闭着眼,恍若未闻,一口不喝。
花魁轻轻劝着:“颜大人,这是药,桑大夫亲自熬的,要喝。”
颜如玉仍旧闭着眼:“余承。”
余承连忙上前抱拳:“卑职在。”
“本使并无大碍......让他们都走。”
“是。”
“你和桑大夫留下。”
待众人退下,颜如玉又重重咳嗽起来,余承低声问道:“大人?您可还好?”
颜如玉摆摆手,有气无力地道:“你派人,盯着那个花魁。”
余承顿时明白。
再一回想刚才的情形,众人起身欣赏柳河景致,花魁是最后走过来的,恰巧路过了颜大人的座位。刚才如此主动地要侍奉汤药,恐怕是见自己失手,想要再补一刀。
颜大人说要盯,没说要抓。这是要一举擒拿幕后主使。
“还有,”颜如玉深吸一口气,才又说道,“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桑大夫为我解毒。”
“是!”余承抱拳,大步离去。
屋内只剩下两人。
颜如玉斜斜地、懒懒地靠在那张贵妃椅上,似乎还是那么虚弱。他软软地伸出手腕,示意她替自己诊脉。
桑落心生疑窦,上前去再度按住他的脉搏。脉象确实是有轻微中毒的痕迹,不似作伪。
她收回手,端起那碗浓稠的药羹:“颜大人不肯吃药,是因为知道这个药的功效吧?”
颜如玉当然知道。
桑落在林家给林相公催吐用的就是这个。她想要如法炮制,查看自己吃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