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长大后的沈黎书反而与他生分了不少,也不再跟在他身后唤他“邱哥哥”。
但此时沈黎书并未想到这些,只是继续道:
“因为我父亲母亲时常同我说,邱家的大哥哥何等有天赋又聪慧,整个中心城也无人能及。”
“他们又说,沈家只有我一个女儿,既然收获了万千宠爱,就要为家族争气,光耀沈家门楣。”
泪水晕染了视线,隔着帷帽她已经看不清邱松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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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松见她哭,有些不知所措,只能递过去自己的一方帕子,:
“可意意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沈黎书接过帕子,听到这个名字苦笑一声:
“意意,邱师兄你知道我为何会叫这个乳名吗?”
邱松点头,他记得她幼时同他说过,是希望她顺心遂意。
沈黎书擦着眼泪,可怎么也擦不完:
“顺心遂意。”她抬起眸子看了一眼邱松,“邱师兄,说来你可能不信,如今我的乳名只有师兄你一人会这么唤我。”
她转头不知看向什么方向,只愣愣道:
“我父亲母亲,或许早就把这个名字忘记了。”
邱松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沈黎书。
在他眼中,沈黎书自小有天赋,肯努力,知书达礼,端庄大方。
骄而不矜,静而不燥。
哪怕是他也时常听闻中心城世家豪门对她一片夸赞。
可今日的她,就如同破碎的娃娃,撕开了外表的光鲜,露出内里的脆弱来。
沈黎书抬起自己的左手,露出那整截被菩提王刺侵蚀的左臂,低头喃喃道:
“父亲母亲常说,沈家子嗣不多,家族式微,我作为沈家女儿,定要让沈家面上有光。”
“我自小既学习如何做一个大家闺秀,又刻苦修炼增长修为,不曾懒怠半分。”
“饶是如此,还免不得与他人比较。”
“要么是比不上谁家早早进阶,要么是比不上谁家诗会拔得头筹。”
“若比不上,必得去沈家祠堂罚跪三日。”
邱松这也才明白,为何当年沈黎书拜师修源宗时,那个一双眼睛里充满灵气的小姑娘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像是一个精致的木偶。
沈黎书摇摇头,觉得自己很是疲惫:
“可从来没有人问过我愿不愿意,也没有人在意我是否顺心遂意。”
“我已经不奢求他们的夸赞,只希望,不要再得到他们失望的眼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