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家村住户倚山而建,地势较高,四十多户人,二百多人口,以郭姓为主,种田为生,大都佃了村外的地来种,少数儿郎在城里学艺,杂姓几户住在村口,多是小买卖人,豆腐坊、榨油坊、卖杂货。
陆成几人带着米面在高管事的带领下,正要去村里一家生活困难的村民家中打探消息,只见后头一个瘦小年约十岁左右的男孩追了上来。
陆成等人听得“伯伯,伯伯”的喊声,忙停下脚步转过身,只见这男孩气喘吁吁,扶着膝盖狠喘了几口气方开口说道:“伯伯,活的野鸡可要”。
陆成见这孩子瘦的吓人,也从心底可怜他,于是开口说道:“要,有多少都要,你还有什么新鲜物什,伯伯一起都买了。”
男孩这时稍有些羞涩的说道:“伯伯,野鸡有两只肥的,是小子昨个才抓到的,有三只瘦一些,抓了有些时日,且有一只掉在陷阱里受了伤,只因家中无粮,只能喂些草根,越养越瘦,原是想草市的时候再卖,可是家中无粮了,弟弟妹妹饥饿难忍……”
陆成一听问道:“那家中大人呢?”
男孩哽咽的回道:“爹娘不在了,大伯说咱们兄妹三人是灾星不顾大爹爹的反对,把咱们赶出家门,现今只能在土地庙里安身,日常靠着村里好心的婆婆和婶娘们送的吃食度日。咱们也不白吃,会去帮着干点活,插秧、拔草,捡了柴火送去,只是天冷了,无地可种,咱们兄妹日子便难过一些,好在我跟着爹爹学过怎么设陷阱套野物,因着年纪小,深山不敢进,只敢在近前,偶尔也能抓到野鸡、野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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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成听后甚是同情,看这孩子谈吐大方,思路清晰,虽穿的衣裳补丁贴着补丁,脚上踩着一双破布鞋,但胜在干净,头脸也不埋汰,心中便有了主意,于是蹲下身说道:“好孩子,走,带伯伯去找你弟妹。”
顺着村道向里走,陆成边走边问,这孩子也知无不言,丝毫不防备,大概看陆成的长相不似坏人,他又跟着瞧半天,见陆成与村民换取食材十分的大方,还让人拿糖和点心送给一群跟着看热闹的孩童们,不打骂、不驱赶,
一行人不多时就来到一处低矮的土地庙前,陆成也大概了解了详细情况,这孩子姓郭,小名叫铁根,看着瘦弱,竟有十二岁,有兄妹三个,他是老大,二弟十岁,小妹八岁。
皆因一年前爹爹打猎死在山里头,娘亲李氏得了消息后一病不起,也于半年前离世。
铁根的爹爹排行老二,有兄弟三人,郭二与郭大在家务农,闲时上山打猎,三叔只比铁根大六岁,头两年跟人出海,至今未归,也与郭二一家感情最深,若他在家也不会放任大伯强占家产将三个稚童赶出家门,任其自生自灭。
郭大其人唯利是图,心肠暴戾,稍有不如意就拿妻女撒气,郭二活的时候还好,有他拦一拦,如今他这一去,家中所有人都要看他脸色过活。
郭大的妻子高氏善良懦弱,虽有心维护这三个孩童,奈何心有意而力不足,家里头又说不算,她只生了三个女娃,腰板不硬,日常只能偷偷从自家嘴里头省口粮,使了三丫送到土地庙去,即便如此,铁根三兄妹也是饥一顿,饱一顿。
而郭家婆母早逝,早已析产分家,只余郭老丈一人,性格也憨厚软弱,家中尚有五间老房。
而现住的五间青砖大瓦房却是二房原有,是郭二头几年与人进深山猎得一头老虎分了银钱,才积了家财,又添置了十亩良田。
可惜的是常年打鹰也会让鹰啄眼,最后一次进山打猎是他运气不好,一群人不仅遇上了老虎,且还遇上了一群野狼,如此在凶猛野兽的前后夹击之下,安能全身而退。
即便郭二有些武艺在身,此时也施展不开,最后邻近几个村里此次狩猎的十几位村民全军覆没。
一群无章法的村民,不听指挥,不听安排,落得这番下场也是必然,只是可惜了郭二。
因郭二是领头人,或多或少总是要落下埋怨,世上之事就是如此,若好了千分好,若是出了事,所有罪过都落在郭二的头上。
事后郭二媳妇只隔了半年就离世,一是因为丈夫的遇难,二是村里人的埋怨,两下里夹攻,才使得她药石无医,早早撒手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