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王妃哭笑不得指着姜刘氏说道:“你这猴儿,仗着跟你夫君学了几板斧,就如此打趣姐姐。”
姜刘氏收了玩笑的心正色道:“姐姐秉性刚强,用情至深才会如此自苦,如今守得云开见月明,此后你只管逍遥自在。莲儿说会所年后在京城开分店,到时候你只管带着你家老安人去享受。这店铺尚需要你多费心,京城水深,但背靠你和寿安大长公主,咱们三家合作,该是不惧何人吧?”
忠勇王妃钱氏笃定的说道:“你可以自信点说,只湛哥的郡王名头,等闲就没人敢惹,何况还有大长公主坐镇,放心吧。”
说着话,忠勇王妃安抚的拍拍姜刘氏,接着又了然的说道:“我也知晓,莲儿是遭了难,方有了今日的荣耀,你与妹婿总是心有愧疚,你能劝着我想开了,你们夫妻二人为何想不明白,这叫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若没这个做引子,姜侍郎那一房人又怎能不遗余力相帮,若没这番苦难,莲儿哪有后头的造化。既是上天护佑,祖宗保佑你们,你就把心放肚子里。”
因二人如今互为知己,私下里交谈,便没那么多忌讳,钱怀宁实话实说,并无挑拨的意思在内。
姜刘氏仍然一脸担忧的说道:“妹妹我只怕树大招风,这泼天的富贵承受不起。”
王妃说道:“放宽心,有我呢,从前是我着相了,深陷其中不自觉,连至亲骨肉都护不得,以后再不会了,从前我真是糊涂,可怜、可悲、可叹。莲儿说的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的‘可恨之处’,就在于把‘情爱’看得太重,以后再不会了。现在想想都是笑话,我就是拿身份压着那起个逗乐的玩意,谁又能说出什么来。我自恃身份,深陷往日的情分里,糊涂啊。人会变,感情也会变,只有傻女人才会相信男人的感情。”
姜刘氏又反过来安慰她说道:“姐姐莫要自责,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姐姐能找到症结所在,收拾那些个牛头马面、跳梁小丑又不是难事。”
钱氏回握姜刘氏的手道:“燕回,你我二人相识恨晚,情深义切,我拿你当亲妹妹,不如今日让大长公主当个见证人,我们义结金兰可好?”
姜刘氏待要开口回绝,忠勇王妃钱氏不给她开口拒绝的机会接着说道:“你若是以身份来拒绝,那姐姐可要生气了,原我觉得我家湛哥与大姐迎春年龄相当,湛哥对迎春、雪莲像对自家妹妹一般友爱,结个亲家也是美事,只是一是大姐已有人家、莲姐又小,二是我家那魔王却独独对情之一事很是厌恶,原在京里头,他这般年岁也该相看人家,只是湛儿对小娘子们从不会假以辞色。别看他平日里对妹妹们友爱,若是涉及情事便疾言厉色,个性怪僻的很。唉,这都是冤孽,都是他老子惹的祸。你没瞧着,湛儿身边除了奶嬷嬷,再没一个下人是母的,就是养的猫、狗也都是公的。瞧他的作为,该要孤独终老了。”
姜刘氏忙劝道:“湛哥还小呢,待及冠后就好了。”
王妃摇头说道:“你是不知道他的魔王名声,京里头的小娘子们都怕他。我只说三两件近前发生的事给你听,说来话长,也是家丑,自从我心灰意冷不闻窗外事,王府里头就由李侧妃当着王爷的家,她野心勃勃,若没有婆母在头里拦着,她都想伸手揽了全府的庶务。就是这样也挡不住她的阴招,事事都想插手,若不是大郎的婚事是一早定下来的,她都想将娘家的猫狗塞给世子做世子妃。”
姜刘氏聆听着王妃的倾诉也不插言,待马车到了大长公主府,她也知道了事情的原由,不禁感慨道:“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原来那李侧妃仗着忠勇王爷的宠爱,加上自身娇艳的长相,八面玲珑的手段,笼络住了这个单纯而又多情的王爷。
皆因王妃陷入旧情难自拔,看不透,想不明,日久便有些焦虑症在内,时而控制不住情绪,在王爷身前也会乱发脾气。
她的初衷是想要得到重视,得到呵护,却适得其反,将王爷越推越远。
越是如此,病症越加重,后来王妃总觉得自己全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延医服药也没个好转,俗话说的好,“久病床前无孝子”,那久病的妻子眼前也没有二十四孝的夫君。
而这李侧妃,名唤淑怡,是朝议大夫李文才之嫡幼女,她在王妃面前作小俯低,转身到王爷那吹枕边风,说王妃如何跋扈,说大郎倨傲,说五郎怪僻,道县主懦弱小家气,又夸着自家的二郎、三郎敏而好学、孝顺能干,大娘子大方得体,机敏聪慧。
原王爷也不是耳根软偏听偏信的男人,只是因为他的所作所为伤害了王妃,连带着王妃的嫡亲子女冷眼对他,他不明就里,更是信了李侧妃的话,越发对嫡子嫡女疏忽慢待。
如此一来,伤心的更伤心,多情的更多情。
若李侧妃只是敲敲边鼓得了宠爱也罢,她见世子之位已定,五郎又得了郡王的封赏,便闹着让忠勇王爷给她的一对儿子也请封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