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丈一大早就带着儿子、大孙子,把前后院都清扫出来,喂饱家禽、家畜,食槽里换上清水。
锄了菜地里的草,又担水浇了一遍,花圃里的花、影壁旁边的绿植也都修枝打叶清理干净。厨房里的缸,担满了水。大门前的石板路,扫出几十米。
陆老丈一家的到来,姜刘氏发觉自己在家里无事可干了,从十几岁从北地迁来南地,虽幼时也享受了几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但自从战争弥漫,无奈之下全家南下后,就一直忙忙碌碌。
幸好有五姨母一家的帮助,才在南山村落了户,也有了几亩田地。
姜刘氏嫁到姜家之前,属实是操劳了几年。也正因为放下身段,吃苦耐劳,家里家外,都练就了一把好手。同姐妹一起绣花,洗衣做饭,农忙时,也跟着下地。虽是吃了苦,也是贤名在外,村里无人不知,刘家的几个姑娘,知书达礼,心灵手巧。
姜清时说亲时,虽说是读书人,但无根基,自然还是要娶妻娶贤。二人年龄相当,姜清时择偶的首要条件就是知书达礼,加上姜刘氏又心灵手巧,吃苦耐劳,所以这个亲事水到渠成。
刘家对这个女婿也甚是满意,姜清时并不是“百无一用是书生”,也不是手不能提,担不能挑之辈,干农活是把好手,上山下海也不在话下。成亲前到了丈家也极有眼力见,并不是之呼者也挂在嘴边死读书本的书呆子。
正因为如此,聘礼的10两银,刘家全数陪嫁给女儿,又将从北面带来的一口带青铜锁的红木柜让女儿陪嫁过去。
在老宅那些年,姜刘氏家里家外都要劳作,安家之本,就是多干活,少说话,在教育孩子方面,也是诚信、善良,不与兄弟姐妹争吃争穿,多干活,少攀比。
迎春大些自不用说,就是下面的几个小的,日常也都要帮忙做家务,打猪草、挖野菜、喂家禽、家畜,上山捡柴,摘野果,农忙时,更要下田里帮忙拔草,捡麦穗。等苎麻成熟的时候,还要割麻、打麻、洗麻。
沟蕖的石隙,陌上的田坎,到处都长着苎麻。大人们把麻割了,大点的孩子就要帮着背回家,集体打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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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用刀把麻杆从根部割断,把纤维剥离出来,再用刮刀把纤维皮去掉泡进水里,还要捶麻,晒干后就可以纺麻制衣、制麻鞋、制凉席、制麻绳。
这时候的人只知道麻衣的好处就是透气、凉爽、吸汗,其实麻衣还可以抑菌、防腐、防霉,被誉为“千年不烂软黄金”。
姜清时求读的几年,老宅里属实艰苦,三房人,二房里无成年家丁,自然活计都要落在姜刘氏的身上,一家老小省吃俭用供着姜清时科考,虽有姜员外的资助,但杯水车薪,毕竟姜家三房近二十口人。
好在姜宝珍有手艺,领着儿孙编筐、编篓,接点木工活,打点零工。等到老三学了建筑手艺,出师后和师兄弟拉起一支泥瓦匠队伍,因用料足,不拖工,质量好,在七里八乡闯出名声,慕名而来排队让去盖房,一家子的生活这才好过一些。
等到姜清时二十出头考上举人,三十出头考上贡士后,家里才开始有了进项,加上田地免了赋税,这日子才一日好过一日。
姜家三房买了牛,不仅能耕地,还能拉货拉人赚点嚼谷钱。
如今大颂朝又推广复种,占城稻产量高、成熟早,种两季,家家户户有余粮了,三房也挣腾着盖了房子。只是日子越过越好,人心却是越过越散,患寡患不均。
姜清时在义塾教书后,临分家的头两年束修没现在多,但也悉数交到公中,只有外村的学生送的束修,姜清时会回禀了父母留下来当体己,如此便惹来纷争。
大嫂姜张氏面上不说,私底下和弟媳姜王氏捅捅咕咕。
云头锦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