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郭开怀大笑，“第一次喝觉得辣，第二次喝还觉得辣，第三次喝就觉得又香又甜又爽口了。来，吃口菜。”

田荣桂说：“你别糊弄孩子。小满，别听你爸的。”

小满把老郭夹到他碗里的一块鸭腿肉夹给了郭承庆，她瞪了他一眼想扔回去，看到老郭看着她，没敢扔，但她还是把烤鸭皮扔到桌上，发泄一下。

小满想用碗接住那块烤鸭皮，动作慢了一步，没接着，他还想夹起来吃，被田荣桂挡住了，让他吃盘子里的，他有些不好意思，没再坚持。

吃完饭，郭承庆主动收拾碗筷，小满抢着要洗，说：“以后晚上我洗碗。”

田荣桂说：“不用。按规定是庆庆洗。”

“妈，还是我洗吧。我整天坐着不累，庆庆上班要站着，挺累的。”

田荣桂说：“那就我来洗。家里这么多女人，哪轮到你洗碗？”

“妈，没事的。我在家也常洗碗。”

郭婷婷正在看新闻联播，十二英寸的黑白电视机不时闪出一道道雪花，并发出“呲呲”的响声，她把电视声音调低一点，举着手说：“别争了，以后中午晚上的碗我全包了。”

郭承庆说：“都别争了，我洗。你全包了，我爸还不得心疼死了。小满，就你那手，谁放心让你洗碗啊。”

“我洗干净了。”小满的脸涨得通红。

“郭承庆，说什么混账话？小满，你别理她。”老郭赶紧骂自己的女儿。

小满坐下装着看电视，手不自觉地插进兜里去了。

郭承庆说的是大实话，小满的手粗糙黝黑，每条纹路里都暗藏着黑黑的污垢，已经和他的手融为一体，怎么洗也洗不掉。那不是脏，是他职业的象征。

郭承庆肯定嫌他的手脏，但她这么直截了当地脱口而出，也说明在她心里根本就没有小满的位置，根本就不在意他的感受，甚至对小满连感激之情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