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宗骐坐在防弹玻璃那头的椅子上,眼神中有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当然是我,除了我还会有谁?”
姜影告诉他:“翟天仁已经落马了,他知道自己死期将至,已经供述了当年雇人开车杀害我父亲的犯罪事实。”
“哦?是吗?”贺宗骐显然没有料到如此,自然有些意外,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不过那又如何?谁不知道翟天仁当年是在我手底下做事?”
姜影沉吟看着他片刻,据她所知,翟天仁这个人狂妄自大阴险狠毒,既然选择在生命走到末期的时候向警方供述出自己的罪行,他就根本没有任何理由会包庇任何人。既然他说了害死姜影父亲的事完全是他一人为之,那么应该就说明真的跟贺宗骐没有什么关系。
一切果真如她所料,贺宗骐不知究竟目的为何,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份罪行揽到自己身上。
“那我母亲呢?”姜影没有再拆穿他的谎言,继而问道:“我母亲当年葬身于火场,也是因为你?”
贺宗骐嗤笑一声:“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又何必来问我?”
姜影悠悠地对他说:“我只是在猜想,我所知道的并不是全部的真相。”
贺宗骐不由得冷笑了一下:“真相究竟如何?还重要吗?”
姜影并没有直接回答他重不重要的问题,而是慢慢说起了其他事情:“前段时间我跟淮清一直在猜想,第一个问题:当年我跟我母亲在商场遇到你,究竟是偶然还是必然?第二个问题:当年将我从大火中救出来,并送回国内的人究竟是谁。”
贺宗骐扬起一边眉:“哦?看来你已经有答案了。”
姜影摇了摇头:“我哪里会有什么答案?我都说了——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想。”
贺宗骐没有再继续接话,而是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姜影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说出了她自己的猜想:“有一个女人手里握着一份重要的研究资料,因为这份材料,昔日的朋友也翻脸成了敌人,她自知权势比不过对方,又不肯违背自己内心的选择,于是便带着女儿远赴他乡。她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她选择住到了宿敌的妻儿远在伦敦家中去。谁知即使如此生活依旧不得太平。于是在某一日接到了家人的电话之后,她自然明白这是那位宿敌在找她,所以她心里萌生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在那个宿敌解决掉她之前,先解决掉他。”
贺宗骐笑眼盈盈地看着她:“你的意思是,不是我要杀她……而是她要杀我?”
姜影脑海里回想起上一次见面,贺宗骐对她说过的一句话——“你母亲是一个天才,同时也是一个疯子。”
她又摇了摇头:“准确地说,她不是想要杀你。她是想要跟你之间做一个了断——谁活下来,谁就能把这份材料带走。”
贺宗骐避开了她的双眼,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你这个猜想实在是太没有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