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影沉吟片刻，随后问她：“你父亲的葬礼定在什么时候？”

姜自秋略微苦涩地摇了摇头：“我不打算给他办葬礼了。”

姜影有些诧异，姜卫东就只有姜自秋这么一个孩子，她还以为她这次回来就是为了给他好好料理后事的。

姜自秋脸上勾起一个苦涩的笑容：“就算办了葬礼，恐怕也没有什么人愿意来参加吧？以前那些生意上的伙伴，之前见我家出事，纷纷都对我们避之不及，我爸在世的时候自以为在商场上能够呼风唤雨，实际上一个真正交心的朋友都没有。他躺在医院里这么久，他以前那些所谓的生意伙伴就没有一个人去看望过他……当然了，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就我。连我这个当女儿的都没有去，我又怎么能怪别人呢？我爸这边几乎也就没剩什么亲戚了，我妈那边虽然有一些亲戚还在来往，但是因为他强行逼着我妈给他捐肾的事，我妈简直恨他入骨，想必她那边的亲戚也不会想来看他最后一眼的。”

姜影默不作声地听她诉说着理由。

姜自秋叹了口气：“所以啊，反正我也要离开这里了，等我找到地方安定下来，再给他找块墓地，他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姜影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立场去安慰她或者劝诫她什么，所以自然也完全尊重她的想法。

她问姜自秋：“你要离开了？打算去哪儿？”

姜自秋垂头笑了笑：“打算去国外留学……当年在伦敦，我就干混了好几年，真正有用的东西什么都没有学到。现在打算重头来过，也不知道算不算晚……至于去哪里嘛，新西兰、美国、德国都有考虑，不过伦敦我是肯定不会再去了，那鬼地方成天阴雨绵绵，真的一点都不适合我。”

姜影一只手撑着头，轻轻笑了一下。

姜自秋神色微动：“听说你跟他最后还是分开了？”

姜影就知道她憋了这么半天，肯定要问这个。不过如今她早就看开了，不管姜自秋是打算嘲笑还是落井下石，她都决定坦然接受了。

她点了点头：“嗯。不过你也不用太开心，他现在已经有新的女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