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的看守所,柏宇穿着所里的囚服,已经在这里面待了好多个日夜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恐慌过地度过每一天过,才几天时间就变得胡子拉碴,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搞不懂自己怎么就落到了这副境地,愁得连白发都要长出来了。

原本他被转移到A市之后,是打算死不认罪的,反正当晚又没有监控又没有其他人证,光凭大伯母一张嘴能奈他何?他还是跟之前的说辞一样,一口咬定当晚他和大伯母出门以后便分头行动,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大伯母的踪影。

可是没想到公安没有跟他过多废话,见他迟迟不肯招供,直接拿出了那枚印有他指纹的纽扣。他一眼就认出那是他常穿的一件衬衣上的扣子,不过他分明记得自己那件衣服上并没有少扣子啊,唯一的可能就是,这颗纽扣是那颗缝在衣服底部的备用纽扣。

他分明记得案发当天,他是直接从背后将大伯母从走廊上推了下去,并没有和她发生多少肢体接触,没想到自己衣服上的这颗扣子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松动了,也许就是在他们被绑架的房间里,他费力解开手脚上胶带时在地上蹭坏的。结果竟然好巧不巧,纽扣就在那个时候掉在了那附近。

面对这颗出现在大伯母坠楼现场纽扣,柏宇所有的谎言自然全都不攻自破。他的心理素质就算再强大,毕竟也只是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孩子,面对公安的审讯,没几下就全招了。

不过冷静下来之后,他想到只要那封信还在他的手里,他爸是无论如何也会想尽办法尽早捞他出去的。

毕竟现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知道那封信在哪里了。

看守所的人告诉他,律师申请跟他会面之后,柏宇欣喜若狂,知道一定是他爸找来帮他的人到了,立刻就同意了跟律师会面。

果然正如律师所料,会面在看守所里的会见室进行,两人之间隔着一扇钢化玻璃,只能通过两边的电话进行交谈。

律师主要向他询问了警察的审讯过程和他所交代的内容,并且询问了一下他的犯案动机。柏宇老实将自己当时误以为大伯家跟柏影是同伙,所以才一时心急想要报复他们,才头脑发热做出了试图杀人的行为。

律师将一切如实记录之后,才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淡然问他:“哦,对了。你父亲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柏宇立刻坐直了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