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很久了吧。”歆瑶伸手阻挡刘力的视线，顽皮地说道，“你说有事要谈，是什么事呀。”

“歆瑶，额……”平时在人前口若悬河的刘力，此时忽然心慌意乱，舌根子发短了。

“那个，歆瑶，我们分手吧。”

“为…为什么?我们之前不是挺好的吗！”

短短几个字，仿佛变成千万支细如毫毛的银针，唰唰地刺进歆瑶快要骤停的心脏。突兀的消息震得歆瑶神经发麻。

“歆瑶，你知道的。在这座城市，我们的薪资，职位的升迁速度远远比不上房价的增长速度。这两年来，我们的存款还不够买一个厕所。”

“曾经我也以为只要我努力，我们肯定能在这座城市中占有一席地位。可是，现在我才发现，这原来不过是我的妄想。在这里，没有钱权，没有强大的人脉关系网，仅靠高级打工的微薄收入，是无法立足的。”

“前天，总裁找我谈话，他说他很看重我的才能，只要我入赘他家，就会给我执行董事的位置和10%的股权。你说我现实也好，卑鄙懦弱也好。我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因为我需要钱，我妈的身体已经经不起耽误了，必须得换肾，而且弟妹还在读书。我真的快顶不住了。”

刘力目光躲闪着，不敢直视歆瑶，因而看不见歆瑶面目早已苍白，嘴唇早已失色。

“阿姨的医药费，我们可以一起凑。房子我们也可以不买，人家外国的人不买房照样可以过一辈子，我们也可以学他们一样。”歆瑶急切地说。

“我问过医生了，换肾的手术费就需要20-30万，还有后续每月不下6K的营养药物。这不是你我能承担得起的。”

“所以，所以你要选择那条捷径。”

歆瑶声音干涩，头颅微低，不愿让对面的刘力看见她泪眼婆娑的样子。

“那你爱她么？你们总裁的女儿。”

“她，她我只见过几次。”刘力喃喃地回答道。

两人静默了几分钟，直到餐桌上传来震感。只见刘力拿起手机，目光对上歆瑶，微微颔首示意，便起身走出餐厅，接听电话去了。

此刻，歆瑶的心是空荡荡的，如同一叶孤舟置身于茫茫大海上，随波逐浪，起起伏伏，找不到可以栖身的港口。